“好孩子,你堂姐拜了你表姐做师傅,好比亲上加亲,往后表姐们回家,你也跟着上舅舅家玩耍罢?”
骊珠圆溜溜的眼珠垂下去。
“哦——上回去,表哥们都不理我呀。”
那次是骊珠刚进梁王府,王妃领着四面拜会亲戚。
到杨家时,杨夫人压根儿没叫琴娘等出来,独令儿子陪客,长子杨慎矜大骊珠七八岁,正是淘的时候,话不投机,没一会儿就跑了。
杨夫人语塞,耳边一道娇脆尖细的小嗓子。
“那说定了!”
正是光禄寺少卿的夫人。
“正月二十补天穿,过了灯节,先让我们姑娘来府上,随着县主一道,学做米糕、糖食,去年我就想带她学,两个孽障,坐都坐不住!”
姐妹三个各有长处。
瑶娘的拿手好戏,便是操持内宅活计,虽然才十七岁,整座将军府都是她在管理,所以杨夫人才有那许多空闲侍奉女皇。
这一向三姐妹不在,杨夫人便觉捉襟见肘,处处的不方便。
她忙抬头应声。
“我们瑶娘,亲手做么就不提了,你不知道她年年兴出来的花样儿,去年尚宫局收了米糕,喜欢的回了张帖子要底样,说要用到御前去呢!”
第119章
场面上一静,诸位命妇的眼眉闪闪发光。
人人知道杨家姐妹是梁王妃直接从宫里接走的,住了一个多月,中间还传说武崇训不愿尚主,额外定了这位表妹做侧室,就住从前张峨眉的院子。
武家爵位两代而止,竟然还敢生外心!
官眷掩口笑闻,私下又有几分唏嘘理解,头先太平公主的驸马饿死狱中,简直耸人听闻,新驸马却相安无事十数年,可见圣人一句话犹如一座山,任是谁也扛不住的。
没想到今日,百闻不如一见。
安乐郡主之美艳,就叫人啧啧叹服;武崇训对待杨娘子古怪的态度,彬彬有礼又疏远戒备,更表明了绝无私情;再看梁王妃对杨娘子坦然亲和,尤其是杨娘子与安乐郡主的亲昵,便都认定了流言胡说八道。
再反过来想,梁王府待杨家姐妹如上宾,又有意无意排挤杨夫人,就仿佛是另一番意思了,闹不好,未来太孙妃就着落在杨家。
“我娘家在京外,来王府赴宴,只觉样样新鲜好看,花迷了眼。”
端坐上宾位置的张柬之夫人,忽然笑吟吟唤了声杨夫人。
“随州可不同,几家官眷虽是亲戚,五马张飞,打的比蓬门小户还凶狠。”
张夫人开了这么个头儿,是要唱大戏的意思。
众人识相捧场,都停了筷子,有拈瓜子的,有端茶的,举目炯炯有神。
韦氏笑着敲边鼓。
“亲戚间情仇再多,到底血浓于水,非得挤着亲香,背地里你看不上我,我看不上你,也是常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