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孤陋寡闻了,见笑了。”李平不好意思起来。
“这有啥呀!大哥,术业有专攻,部队上的那些事儿,你是行家,我不也搞不懂,甚至连个门都摸不着么。”宋宝来一点也没有嘲笑的意思。
前几天,李平已经将自己曾经的真实身份告诉了宋宝来。对宋宝来,他不想再瞒下去了,尤其是经历了这番生死之后。
宋宝来的真诚与善良,宋宝来对他的无条件信任,让李平觉得继续隐瞒显得自己很阴暗、很罪恶,如果有一天他的身份曝光了,他都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宋宝来。
而且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为这么个谎言不停的编下去也太累了。
而宋宝来在知道李平曾经的真实身份后,也着实是吃了一惊,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他对李平的更加信任与敬服。
河南是个有着非常深厚拥军传统的省份,河南人民对军队的好感与信任在全国都不多见,这一点在李平曾经并不长的河南地区服役经历中深有体会。
李平的身份也终于解开了宋宝来对赵进、李平掌控与训练军队如此在行的疑惑,他终于不再为自己不会搞军队而觉得自己不够男人和无能了。人家是专业的,差距大本就理所应当,而李平曾经的军人身份也让他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心安,那是一种真正的心里防备上的放松。
对于李平解释说他们一开始隐瞒的原因,宋宝来也完全理解,对李平让他继续对别人保守秘密的要求,他更是拍着胸脯表示没问题,他有一种已经妥妥的是自己人了的感觉。
“你怎么会这些?这东西应该早就没地儿用了才对啊!”李平不得不好奇。
宋宝来有点感慨的回答说:“这事说来也巧,还得从我爷爷说起。俺们那块儿居然神奇的有一个大学里的冶金专家来指导,听说这人是大学里的,是个大行家,战争年代在我们那快儿受过恩,有特殊感情。
你也知道,我从小就是一个喜欢鼓捣的性子,随我爹,我爹又随我爷。但他们那个年代,农村里能鼓捣啥,就是木匠、砖瓦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大炼钢铁正对了我爷爷的好奇胃口,因此我爷爷那时候学得又精又好,可出名了,因为炼得铁和钢都好,还上过报纸。
到了改革开放初,全国不都缺钢铁吗?那时候这是紧俏物资,我爷爷就在俺们那弄了炉子干这个,自己炼铁、炼钢,解决了周边几个县的大问题。要不是后边很快就又不让私人弄了,没准儿能做出一番大成就呢!不过,就是那时,我爹也学了下来。
再然后,到了我,我那时就是瞎鼓捣,看着当年他们留下的册子和记录啥的,好奇过重,也研究过一段儿。
我爹也给过不少指导,政策又好了后,我还利用剩下的没损毁掉的炉子正经八本干过几次,但那时咱国家早就产能过剩了,而且我弄的质量也肯定干不过人家正规厂子,钱是一点没挣到,就图了个新鲜。但我找专业人员测过,钢材的质量也还是可以的。
而且可能也是又爱又恨吧,我在冶金方面的知识是最扎实的,也是研究最多的,正经八本的读过很多资料,
谁能想到,就是一爱好,居然还真有用到的一天,这世界真是各种让人想不到啊!
这都是命啊!”
对宋宝来他们家的故事李平也是服了,满脸的不可思议,但他还是有些不明白,于是又问:“你这应该算是土法吧!这炉子我看着也不大,钢的质量有保证吗?”
宋宝来于是解释道:“放心吧!我看过资料,这种平炉在咱们那时的建国前都是炼钢的主力之一,出的钢一直有着稳定的市场占有率,和当时的大钢铁厂的质量没差多少,技术和工艺都比较成熟,大大领先于这个时代是没问题的。
我这个是小号的,先试试水练练手,再者咱现在也没那么多废铁料和铁矿石用来加工。而且这各种造炉子和生产用的辅助材料也非常难找,现在也只能造个小号的。
不是土法,更精密复杂的大平炉我也研究过,原理都一样儿,很多技术要求的都印在了我脑子里,忘不了,这可是我的爱好,等有条件了咱再干。”
“全靠你了,宝来。没你可真不行啊!行,我先走了,就不给你添乱了,你忙着。”李平感慨了几句后,慢悠悠的先离开了。
目送着李平的离开,看着周围一片的热火朝天和四处正不断成形的各类作坊,宋宝来突然没由来的生出一种特别的成就感和满足感。
如果说在曾经的世界里,他宋宝来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人物,一个为了生活而艰难挣扎的人,一个没人会当回事的甲乙丙丁。
而在这个世界,在这个所谓的古代,他却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一个不可或缺的人,一个被人需要的人,一个真正的大人物。
尤其是那种被人需要的感觉可真好!他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这么有价值,那种心里的满足根本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
这里是他的天地,也是他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