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立威的公寓被查封,小胖正带着人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这一套单身公寓的装潢很简洁,表面上看主人好像对自已的生活要求很严格,书架上每一本书的摆放都按照书名的首字母排列好了;衣柜里的衣服全都按照颜色由深到浅排列整齐,连袖口都整理得一丝不苟。
可是最常使用的床铺却堆着几件没洗的睡衣、床头柜上那张和左妍的合照也堆满了尘。
就像是一个金玉其表败絮其中的人,整洁和体面都是演给别人看的。
小胖绕到开放式的厨房,拉开冰箱,见里面干净得只剩下饮料和啤酒,连鸡蛋都没有一枚,只有角落里有一个巴掌大的金属铁盆,用保鲜袋装了起来。他伸手拿出来看了看,可隔着塑料袋只能依稀看得出来是肉沫之类的东西。
他原本已经放下了,可眼角余光在扫到煤气灶旁边还没来得及收起的砧板和菜刀时,脑子里诡异地闪过一丝变态的念头,忽然又如临大敌般盯着那个金属盆子。
最后他对着空气做了足足三分钟的心理建设,小心翼翼地打开保鲜袋。
半秒后,他冲到厕所狂呕。
市局法医室,高茗对着一个金属碟子,神情凝重。
她第一次拒绝了所有刑侦队员的进入,就连赵局亲自登门时,她也只是选择了口述的方式:
“剥下来的脸皮,被凶手平铺在菜板上,用刀整齐地剁碎,又完完整整装在碟子里了。”
根据郭立威的交代,警方很快就在他的指引下找到了他那辆遗弃的电动车,以及车座椅底下藏着的没来得及处理也没法完全烧毁的、左妍的手机。
手机背面的金属壳上,还刻着两个字母:Z&G。
高茗皱皱眉,似乎已经对这些爱到最后又反目的戏码习以为常:
“在哪儿找到的?”
叶亦趴在桌子上看着她写检验报告,说:
“他骑着电动车离开的时候,短暂地在月湖公园一公里外的路口出现过。车子是他用左妍的电话找了个回收废品的老人家处理的。不过说来也奇怪,派出所交过来的左妍的通话记录里面却没有这个号码。”
高茗见她一副赖着不想走的模样,八卦道:
“案子告一段落,你不和季望吃饭去,来我这儿干嘛?”
叶亦一听到这个名字,当即坐直身殷勤地抽出张纸巾要帮她擦桌子,可怜巴巴地说:
“我下午单独和林特荀出去摸排了,打电话给季望的时候被他抓个正着,现在季望正吃着醋呢。”
“是么?”高茗站着说话不腰疼,“平时季队也不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啊,你是不是还做了什么,才让他突然间占有欲那么强?”
说着她忽然想起来什么,又问:
“哦对了,刚刚发现你的桌面上有一束花,是谁送的?”
“花?我没买花啊。”叶亦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连忙起身往外走。
她才刚踏出去一步,高茗反手就锁了办公室的门,后者满意地呼出一口气:
“清净。”
有花这件事是高茗随口编的,可是叶亦的办公桌上确实有一束绣球花,配套的卡片上只写了“喜乐”二字,却没有署名。
法医室横竖是回不去了,她干脆就窝在椅子里,一边百无聊赖地玩着转圈圈一边透过小玻璃窗看季望在办公室埋头苦写案件报告。
忽然视线被一根烤肠挡住,只见林特荀倚在桌子旁,问:
“这花喜欢吗?”
叶亦缓缓张开嘴巴:“你买的?”
“对啊,庆祝你们结案。”林特荀说,“顺便借机问问,你欠我的那顿饭,打算什么时候还?”
叶亦懒洋洋地接过烤肠,咬了一大口才说:
“案子还没结束呢,等结束再说吧。”
这样的空头支票林特荀收到的次数太多,不禁嘲道:
“你只许诺不兑现啊,郭立威抓住了,现在在医院里躺着呢。还有什么没了结?”
话音才落,就见祝杆急匆匆跑过来,先是用异样的眼光瞥了眼他们俩不到一步的社交距离,忍不住多嘴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