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龇着牙拿着手电筒在里面晃来晃去,最后光线锁定在了墓室角落里的一具尸骸上。
那具尸骸已经腐化的只剩下骨头了,身上挂着点烂布,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乍一出现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顾倾歌往我身边靠了靠,我不由地想笑,没想到巫蛊高手居然害怕这个。
我跟着二叔走到那具尸骸的旁边,二叔蹲下身子从怀中掏出陌露在尸骨上挑了挑,我看着他的样子有点担心道:“别瞎挑啊,再起尸了怎么办。”
谁知二叔跟看白痴一样看我说:“你也知道那就起尸,这玩意儿要是能动的话那岂不是叫起骨了?”
二叔又盯着尸骸看了一会儿说:“盆骨宽大,圆盆似桶,应该是具女尸,西汉时期一般的殉葬或陪葬女子没有这个待遇单独给弄间石墓室的,而且尸骸躺在这个位置也没有被后来挪动过的痕迹,不太对劲。”
二叔说着站起身,眉头皱在一起似乎在找些什么,却听到顾倾歌的喊道:“来看这里,像不像一道门。”
我和二叔一听连忙跑了过去,看见顾倾歌正站在一面墙中间上下打探着,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那面墙和其他地方都一样,是由一块块巨大的横砖垒砌,不觉得哪里像门。
但是二叔却眯着眼睛走了过去,拿手在上面摸了摸,然后倒攥着陌露突然开始在墙上画出了一个巨大的椭圆,像是一个门的形状。
“侄儿媳妇果然眼力不凡。”
二叔夸奖着顾倾歌,我疑惑着也走了过去,但是还是没有看出什么名堂,好端端的画个门做什么。
二叔有些鄙视地看我一眼说道:“西汉时期的墓葬多采用石转或者空心砖来混合构造,其中空心砖以做棺为主,石砖以做墙为主,两种砖里面一实一空,而且从外面很难看出差别,但是你看我用刀划过的这些砖。”
二叔说着拿陌露在其中一块砖上敲了敲,我眯着眼睛凑了上去,仔细观察了很久才发现,这块有匕首划过的砖的颜色似乎比旁边的浅了一些,而且更偏黄了一些,但是这种差距是十分细微的,不是仔细看还真的很难发现。
“汉墓所用的空心砖在烧制的时候工艺要远比这些石板或者石转难得多,其火候的掌握非常重要,过了不成空心,浅了易碎,所以就形成了它特有的颜色,我们管它叫做空心黄。”
听着二叔的解释我顺着那些被划过的砖仔细看了一边,原来这所谓的门型正好是一排空心砖围着一道石转墙,这些空心砖夹在墙里和墙外的中间,将中间的那部分石砖围成了一个拱门的形状。
而且看到这里我也明白二叔要干什么,空心砖很脆,而且隔断了中间那部分石转和其他石砖的连接,只要我们想办法敲破这些空心砖,就可以顺势推到里面的石墙,那样我们就能从这间墓室里出去了。
“看来侄儿媳妇的天赋要远远比你高得多啊。”
二叔叹了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我无奈地瘪了瘪嘴,女人对这种细微之处发觉的天赋还真是男人溜须拍马都追不上的。
二叔说着开始拿着陌露在墙上的空心砖上又是敲又是砸,可是那陌露毕竟把匕首,除了能在上面戳出几个口子啥也干不了,等它把一块砖戳破,估计下场会和那把八服差不多。
可就在这个时候,身后躺着尸骸的角落忽然发出“哗啦”
一声响,把我俩吓了一跳,二叔满脸紧张地转过身拿着陌露朝着角落比划着,却看见顾倾歌手里拎着好像是人大腿骨部分的骨头走了过来朝着我俩一人扔了一个说:“试试这个东西能不能行的?”
我俩哑然地对视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女人还真是总能不时带来惊喜,但是刚才拎着俩腿骨的造型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
说干就干,人体骨骼的硬度要远远超过这些空心砖,及时是死了这么多年的死人骨头,我和二叔拿着大腿骨不断地敲打着空心砖,虽然费些力气,但是看着一块块被敲碎落地的砖块,再累也比那种走投无路的感觉要好。
我们两个人干了好半天,顾倾歌再怎么说也是姑娘家家的,这种体力活让她待在了一边,直到整面墙的空心砖都已经空了出来,墙面上露出一个拱门形状的石门,我和二叔大喝了一声,一脚就踹了上去,那面石墙“轰”
的一声朝着另一面砸了下去,溅起了弄弄的灰尘。
我和二叔拍了拍手,准备招呼顾倾歌跟我们一起出去的时候,只见那渐渐散去的灰尘里,露出了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