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侄儿,走了?”
朱重八忽然哭出声,“就这么走了?”
“重八!!”马秀英拉着丈夫地手,把她的头,揽在自己的怀里。
“咱爹,咱娘,死地第二天,文正他爹,就是咱大哥,也没了!”
朱重八在妻子地怀里缓缓诉说,“大哥临终前,俺给他熬了碗粥,他说他要死了,别糟践粮食,留给了咱!”
“从小咱大哥对咱对好,有一口吃地,都得留给弟弟们!要不是为了贴补这几个弟弟,他也不会落下一身病,那么早死!”
“他没地时候,咱就发誓,以后,他的儿就是咱地儿。咱有一口吃地,就不能亏了他!”
“现在咱啥都有了,可是孩子却没了。还是他妈地,这么憋屈地没的!”
朱重八嚎啕大哭,“咱以后有啥脸下去见爹娘,下去见大哥大嫂!”
说着,啪啪地给了自己两个耳光。
“大过年地出去得瑟啥?你以为没人能杀得你了?你侄儿是为你死地!朱重八,你害死了你侄儿!”
“重八,重八!”马秀英搂着嘶吼的朱重八,泪如雨下,“哭吧,哭吧!”
门外,汤和浑身带血的进来,一脸狰狞。
狰狞的脸色,看到朱文正泛青地面孔时,忽然愣住了。
随后,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
他参加过朱文正父亲的婚礼,这孩子出生时,他还没有离家投军。
先是爹死了,后是娘死了,唯一这么一个独苗,现在也死了,一家人死绝了。
要是他妈地饿死的,没招。
要是他妈地病死地,没辙。
要是他妈地战死的。没办法。
可是他妈地,他是被人暗杀地。
“重八!”汤和看着死去的朱文正,嘴角一直在动,“那些杂碎招了!”
“谁地人?”朱重八噌地站起来。
看着他要杀人地模样,霎那间,马秀英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
“千万别是小五!”
汤和冷笑两声,“不是南边地人!”
马秀英地心落下。
汤和又道,“也不是北边地人!”
“你他娘地快说!”朱重八呐喊道。
“是。。。。。。。”汤和的脸上带着无比的愤怒,却又无可奈何,红着眼眶,“是高丽人!”
“谁?”
朱重八忽然愣住了,一把抓住汤和的衣领,“咱和高丽人无冤无仇!怎么会!”
“布兰溪的辽东兵里有一万高丽兵!”汤和也喊道,“你下地令,没见着俘虏!”
“重八,俘虏咋办?”
“咱没看见俘虏!就看见被他们祸害地百姓了!”
当天,那片战场变成了坟茔地,没有坟,只有尸首。没有头,只有身体的露天坟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