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玉芳望着儿子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忽然涌起一阵复杂的情感。
她感觉这个儿子变了,不再是那个软弱害羞的孩子,而是变得坚强、勇敢了。
就连她自己,也开始依赖起这个儿子来。
“娘,您不用怕,主任说了您的身体条件算是好的,只要找到配型,咱们就做造血干细胞移植。”
每当吴玉芳陷入绝望时,江宏的这句话就像一盏明灯,照亮她孤枕难眠的夜晚。
这段时间,吴玉芳高烧不退,躺在病床上痛苦不堪。
冰块降温、酒精擦身、退烧药、打点滴——所有方法都试过了,但体温始终降不下来。
发烧时,连吸进的空气都是滚烫的,吴玉芳感觉每天都像被火烤一般。
她曾一度想以自杀摆脱这种煎熬,但每次看到儿子,便咬牙坚持。
为母则刚,绝非一句空话。
江宏拎着保温瓶回到病房,正巧碰上母亲的主治医生肖主任查房。
他赶紧上前打招呼:“肖主任好,我想问问我母亲的情况。
如果我们想做骨髓移植,寻找配型大概要多长时间?”
“这个谁也说不准。
看运气,如果亲属里面有全和配型最好。
在骨髓库里找就比较麻烦了。”
肖主任笑了笑。
“您能跟我说说我妈的具体情况吗?”
江宏追问。
肖主任看了江宏一眼,思考片刻说道:“你母亲的造血功能基本已经丧失了,白细胞和血小板都很低,红细胞形态也不规则。
靠输血还能维持,但长时间输血会损害脏器功能。
如果要做骨髓移植,窗口期时间不长,最多五个月。”
他顿了顿,补充道:“目前的成功案例大多来自直系亲属捐献。
你妹妹提过家里已经让亲戚测试了,这很好。
至于国内的骨髓库……”
江宏立刻接话:“肖主任请放心,家里已经安排我母亲的哥哥和妹妹去做测试了。
只要找到配型,费用我们一定能凑齐。”
肖主任点点头,安慰道:“你母亲基础病少,器官功能也不错。
如果能成功移植,活几十年不是问题。
若亲属配型不成功,可以考虑国外的骨髓库,尤其是美国、欧洲、日本和新加坡,他们的配型资源丰富,但费用会更高。”
江宏连忙鞠躬致谢:“谢谢主任,我们会尽快筹钱。”
肖主任刚走,一个三十多岁、扎着麻花辫的护士宋姐走了过来。
她笑着说道:“吴阿姨还真是能喝水,下午我才给她打过一次水,这么快就喝完了。”
江宏知道她是在邀功,但心里感激宋姐从没因母亲的经济状况而怠慢。
反而,她总是耐心地鼓励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