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两张相对而坐的面庞。
颜子善一袭素色衣衫,身姿挺拔,带着几分不羁的洒脱。
李松则身着华贵锦袍,神色沉稳,举手投足间透着世子的威严。
“世子,豳州不过一小地尔,王爷为何不借上次大朝会,向陛下索要更大的地盘?”
颜子善微微前倾,目光紧紧盯着李松,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探究的光芒,这问题一出口,就带着他一贯的直率。
其实,他心里清楚,自己这话已然偏离了颜末交代的任务,但颜子善做事向来有自己的主张,他想着,执行这次任务,顺便赏赏豳州的景色,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李松听闻此言,神色微微一滞,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像是在心底深处发出一声无奈的喟叹。
“此事说来话长。”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目光望向窗外浓稠的黑夜,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之中。
“记得当时,我在父王面前提过此事,”
李松顿了顿,脸上浮现出一抹痛苦的神情,“结果,父王当场给了我一巴掌,并斥责我身为世子,竟一点见识也没有。”
李松苦笑了一下,笑容里满是自嘲。
“其实,豳州也有它的好。”
李松微微眯起眼睛,像是在回忆往昔的美好,“它挨着关中,在从前,也是个富庶之地,东突厥的铁蹄从未践踏过这里,百姓们也能过着安稳的日子。
不过,和江南之地相比,自然是远远不及的。”
李松微微摇头,眼中流露出一丝向往,“只是,江南之地,即便当今陛下想给,我父王也不敢要啊。”
李松的话语里,满是对现实的无奈与妥协。
颜子善看着他,心中竟涌起一丝同情。
他端起酒杯,轻轻晃了晃,杯中的酒水在烛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那些烦心事,就别想了。”
颜子善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爽朗的笑容,“就像世子说的,豳州也不错。
这里风景独特,古时候,秦朝便是从这里出发,逐步统一了全天下。”
颜子善的话音刚落,李松的脸色骤变。
他猛地站起身来,动作之急,差点碰翻了面前的酒杯。
只见他快步上前,伸手一把捂住颜子善的嘴,眼神警惕地看向两边,随后迅速向随从们使了个眼色。
随从们心领神会,立刻悄无声息地退下,眨眼间,屋内就只剩下他们三人。
许一歌站在一旁,目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神情一怔,眼中满是惊讶与担忧。
她怎么也没想到,颜子善竟然会说出这样大胆的话。
在这敏感的时代,这样的言论一旦被官府知晓,那叛逆的罪名可就怎么也逃不掉了。
“程公子慎言,慎言啊!”
李松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几分焦急与惶恐。
他松开捂住颜子善的手,神色凝重地说道,“不过公子请放心,你这话入了我的耳,便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
颜子善毫不在意地拍开李松的手,脸上露出一丝不以为然的神色。
“不就一句话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他满不在乎地说道,“就算让官府的人听去,大不了就是逃呗,我就不信他们还能追我到天涯海角。”
李松看着颜子善这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眼前这个人,到底是勇敢无畏,还是天真憨傻呢?
自己将他纳入麾下,究竟是对是错?
“公子有所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