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不说话,温柔地吻下来,凤眼里的瞳仁定定的,只装了她。
她只能看他,他的眼里也只有她。
彼此,唯一。
叶昔只觉得一股难以言说的暖意从胸口出发,爬上头顶,将她充得满满的,胀胀的,脸热的发肿,眼睛都快睁不开。
她顺势闭上了眼。
触感愈发明晰,灯带的光晕残留在视网膜上,他的吻自带光环,治愈一切。
可也像神明的提醒。
她抬起手扶住他一侧肩膀,另一只按在他的心口,蜷起手指,推他:“你躺着。”
元昱坏笑,搂着她打了半个滚。
她掌握了主动,细细密密地回吻他,极仔细,极小心。
吻一路向下,至胸口,纱布粗糙,底下的心跳很快。
她停在了那里,将脸贴在心跳旁边,感受着他的生命力给她带来的安慰。
“阿昱,其实我很贪恋心跳,”
叶昔坦诚地开口,打破了旖旎,有种淡淡的忧伤,“每当听到心跳稳定、持续地搏动,我便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她说完,安静好一阵,终于攒够了勇气,再次开口:
“我父亲送进医院的时候,我跟着他的平车奔跑。”
“平车的轮子哗哗作响,每过一道门,便会压过门槛发出响亮的凿地声。
‘咔’地一下,像是闯过一道难关后的嘉奖。”
“那时支撑着我向前跑的,便是这一声声的响动。
我甚至觉着只要都闯过去了,我的父亲便能从这些门里走出来。”
她腰上的手臂紧了,又有轻柔的抚摸攀上背脊,顺毛般一下一下地抚弄,是元昱无声地安慰和鼓励。
叶昔便继续:“这种响声数到6的时候,我忽然跌倒,摔在他身上,身边的一切声音消失。。。”
“那一刻,天地间只有我父亲的心跳。
越来越弱的心跳。”
她说得很艰难,但还是坚持了下去,“那是一切离我远去的声音。”
一个完整的拥抱搂住了她,是元昱那只不方便的手也动了。
“阿昱,你知道吗,在贝城你昏迷不醒,也被推过了6个门槛,而6是魔鬼出没的象征。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也许一切都是对我的任性妄为的惩罚。”
她推开他的手,坐起来,逆着光看他:“元昱,这话我只问你一次,你要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她的神情那样严肃,诉说那样坚持,连称呼也改变了,叫元昱心中警铃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