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响。
是个盲人医生。
“做男人,这么多话讲的咩?人讲一句你讲十句,给点你老婆讲啦!”
老医生走到熟悉的位置坐下,导盲仗往地上重重一戳,颇有威严。
“你又管人家这么多做什么?小夫妻哪有不吵架的,都是床头打架床尾和的啦。”
一把甜滋滋的声音响起,门口走出来的却是一个老太,带着护士帽,慈眉善目,只是罩衣前襟沾的大片血迹让人望而生畏。
老护士脱去染血的手套和罩衣,在柜台后的洗手池洁了手,顺手拿过老医生的导盲仗,走向叶昔和元昱。
她身上的消毒水味老远就能闻到,刚才那件罩衣上的血迹更是霸道,叶昔和元昱皆是寒毛竖起,心存提防。
老护士快步走到叶昔床边,扬起了导盲仗。
元昱一把将叶昔夺了过去。
老护士咯咯笑了,熟门熟路地用导盲仗将检查床上方的日光灯一捅,灯管立即就不闪了。
“哇,好靓仔啵,怎么被人打成这样?”
光线好了,老护士望着元昱的脸发出感慨。
有了这一声提醒,两个人才意识到老护士只是开灯,并不是要对他们做什么,连忙尴尬地分开。
“你个老太婆发什么癫?快把我拐杖还来!”
老医生看不见,但听见老婆赞别人靓仔,生气了。
老护士一阵笑,不当一回事,把导盲仗递给了叶昔:“摆到床头那边,不给他。”
叶昔愣愣接过照做,老护士已回到柜台取了新的手套和罩衣,又在老医生咿咿呀呀的抗议声中拿着纱布剪刀等工具转了回来。
她将两人端详一阵:“靓女的这个伤口处理得不错,但靓仔这个呢,就敷衍了些。”
说着,一把拉过了元昱藏起的手,元昱反应过来往外抽,老护士的手却像铁箍,虎口牢牢将他卡住,他一下竟没抽出来。
老护士不但手劲儿大,动作也很麻利,飞快地给元昱清理伤口,但她下手很是不轻,有一种见惯了刀山火海的利索,甚至特地用力挤压出有些部位的残血。
想来这个过程并不愉快,元昱虽然没哼,但表情管理也失效了。
“别愣着,帮忙呀?”
老护士手上忙着,正在给元昱包纱布,便用下巴示意叶昔。
“我吗?”
“当然是你啦!”
见叶昔还愣愣的,老护士顺手抓过两支浸好的棉签,“拿着,把他的脸消毒一下。”
叶昔没接。
元昱咬牙切齿地瞪她一眼,生气地偏转了脸。
不知是叶昔的错觉,还是他挨了打的结果,叶昔只觉得他脸颊似有鼓起,像一只气鼓鼓的河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