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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第3页)

牧青远说起这个就想起季洺秋送出去的长刀:“哎,话说回来,你怎的就直接把长刀送出去了?”

季洺秋笑道:“那长刀是要传给我儿子的,原本就该给他。”

牧青远愣了一下回过味来,忍不住骂他:“小乙是我儿子,哪来你这么一个便宜爹。”

季洺秋捏了一把他的脸,掐着嗓子装了女声说:“亲都成过了,你要是不认我,我可就要喊你一声薄情郎了。”

牧青远清了清嗓子,故意压低了声音伸手去挑季洺秋的下巴:“你这小娘子……”他刚装模作样的说了几个字,就没崩住笑了出来。

相聚的日子过得飞快,眨眼间就到了季洺秋该回营的后天,好在兵营和剑蓟不远,季洺秋又答应了七日后就回来,牧青远万般不舍的把人送走了。

刘乙跟着季洺秋一并走了,剑蓟只剩下祖重南和牧青远两人。

祖重南站在季家大门口看着身边明显还在遥望徒弟远去背影的学生,抖落一身被酸出来的鸡皮疙瘩:“回回神多情种。”

牧青远有些不好意思,他手有些不自然的卷起袖子又放开,转移话题一样说起了正事:“祖公,我从户籍册上发现了些许奇怪的地方,本应前日就该和你讲了。”

祖重南却在找他挡风雪的大氅:“等我回来再和我讲,我现在有事要出门。”

牧青远生病这几天一直被季洺秋圈在房里,现在看老师要出门,快步跟了上去也要出去放风:“我能不能一起去?”

祖重南看他一眼:“只要别再染上风寒就好,跟来吧。”

等牧青远跟着出了门,才想起来问:“祖公咱们这是要去哪?”

祖重南和牧青远一起上了马车,他腰间别着一个葫芦酒壶,闭着眼回道:“祭故友。”

剑蓟城门内不远的大道上屹立着一颗胡杨,胡杨不知长了几千年,粗壮的枝干几乎占据了整条道路。

祖重南让车夫在这胡杨树前停下,下了马车将腰间酒壶内的酒尽数倒在了那株胡杨树前,酒壶中最后一滴酒倒尽的时候下起了雪。树下积雪过人脚踝,祖重南壶中的酒是温过的,很快融穿积雪沉到了泥土中,洋洋洒洒的新雪又很快填了进去。

祖重南在树前站着,他抬头看了一眼无叶的枝干,牧青远听到自己老师轻声说道:“春君,当日一别二十多年一晃已,赤阳如今已有白发了。”

祖重南又站了一会儿,对一直站在没说话的学生说道:“我打算走着回去,现在下雪了,你病还未好全,自己先坐车回吧。”

牧青远看老师神色哀哀,转身给车夫塞了半贯钱让他先回:“我拿了手炉,不觉得冷,和祖公一起走着回吧。”

祖重南又把那个酒壶别回腰间,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雪走着,觉得今日异常安静的学生奇怪的很:“你平日什么都问,今天怎么没声了?”

牧青远讪讪的说:“学生好友沈顷碧曾说学生凡事太过好奇不好,学生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所以……”

祖重南道:“听他胡扯。沈探花心思重,你莫要和他学。凡事求解哪里是什么坏事。”

“哎。”牧青远应了一声,“那我可就要问了,不提祖公你如何会和一棵树是故友,学生只说那树活的好好的,人家没死你祭奠人家干什么?”

祖重南抬脚就要踢他:“跟着西颢不学好,把他那点流里痞气都学过来了。”

牧青远赶紧往前小跑两步怕被踢到,谁知雪天路滑,差点摔倒,他好不容易稳定好身形,听祖重南对他提起了他的那位故友。

“其实我也不知他是否是今日死,更不知他埋骨何地,”因天冷祖重南说话间口呼白气,他问牧青远,“你可知和我同届的状元郎是谁?”

牧青远摇摇头,他连如今的几位皇子都还是进了芍阳后才分清哪个是哪个,就更不会知道二十年前的状元郎是谁了。

“是海汐侯陈玉的独子陈青律。”祖重南解释道,“剑蓟是我任地,这株胡杨‘大将军’的这个名字,就是当年我和他一同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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