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黑眼的青年仰着头,一把没有任何反光的匕首架在他的脖颈上,只是谁都明白它的锋利。
白山秋野并未反抗,嘴里的话却没有停下。
“你不会疼的吗?”
他是真的抱着疑惑在问,“我都听见你血滴下去的声音了,我真的没有恶意,我很喜欢你——”
“闭嘴。”
琴酒将匕首的刃向下压了压,他人生的词典里就没有信任这两个字,更何况是这样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
“你不会想用我当人质吧?”
白山秋野并不惧怕刀锋,只是皱了皱眉,“我这张脸可不行……先说好,我是不会在警察面前露脸的,我可以带你离开,但露脸不行。”
琴酒沉默了一下,形势已经容不得他再多做判断。
枪声停歇之后,那些公安不会等太久就会摸进来,到那时候他会更加被动。
如果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不这样有恃无恐般,琴酒还不至于如此难下判断,他停顿了两秒,直到外面的喊话停止,只剩下火焰燃烧的毕剥声,和隐匿于其中的轻微脚步声。
时间不多了。
“你想要什么?”
琴酒终于问道。
“想要什么?”
白山秋野倒是还没思考这个问题,他的初衷只是不想这样一个完全符合他审美的人就这样死掉,但要说以此要挟对方和他发展什么,他也不感兴趣。
不管是对方身上受伤野兽一般的气质,和一眼就能看出的孤傲个性,还是此前男人面对公安包围表现出的从容不迫,都让白山秋野将其从“珍贵的艺术品”
划拨到了更让他好奇的栏位。
“那么,等出去之后,你要给我打工……至少三年,怎么样?”
到时候放在身边,随时欣赏,就当是个活体手办好了。
琴酒皱起眉,倒不是因为这个要求多么苛刻,反而是因为其太过宽泛,让他不能不生出疑心。
“我只会杀人。”
他沉声道,眼中泛起杀意,“你说的打工,又是什么?”
“我这边的话,不需要杀人,我是个正经小偷。”
白山秋野一本正经回答道,“不过一个人干太久了,我也想找个人帮忙分担一下,无论是接应还是搬东西,而且我最近有打算退休去开店……唔,这些等之后再说,你先放开我,我听见脚步声了。”
小偷?
琴酒并没有立刻放开他,而是问:“你知道怎么摆脱他们?”
白山秋野哼了一声,道:“在你们把这里当做战场毫不客气地互相开火之前,这里可是我常来的秘密基地。”
琴酒衡量了一下,松开匕首,临了还是警告道:“别耍什么花样。”
“放心吧。”
白山秋野说着,转头就拉住琴酒的胳膊向某个方向跑去,琴酒身体一僵,但外面的脚步声正缓慢逼近,他还是跟着跑了起来。
毫不在乎地露出后背,跑动时的脚步轻盈无声,握住他胳膊的力道也不小,琴酒摸不透这个所谓小偷的路数,但他并不畏惧一试。
不管对方是什么目的,跟着看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