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背对着光,指间的烟气袅袅,眼神却如锋利的剑,直直看向案头那叠报表。
“张经理,这些账目可有异动?”
他声音低沉,语气却掷地有声。
张铭吉站在一旁,神色隐隐有几分尴尬。
“少爷,这账……确是有人暗中动了手脚,小的不才,未能及时察觉。”
沈洛目光微抬,冷冷扫过桌上纸张,心头却是一片风雷翻涌。
他虽初掌沈氏影业,但对财务之事从不敢掉以轻心。
每一笔银钱的流向,他都心中有数。
近日却连番听闻税务署派人探查,稍有不慎,便可引来倾家荡产之灾。
他低头,随手翻开账簿,目光游弋,眉宇却愈发深锁。
“张经理,这几笔支出过于突兀,且开销名目不明,又为何绕经三家账务行转账?”
张铭吉低下头,额间隐隐有汗珠渗出,“少爷,这事……只怕有人从中作梗。
昨日,账房的刘清忽然辞了差事,他原是总账的经手人。”
沈洛心下顿时明了几分,面上却未露声色。
他起身,踱步至窗边,指尖在窗框上轻敲两下,声音清脆而有节奏。
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声声叩人心弦。
“顾家的人,果真按捺不住了吗?”
他转身,眼中一抹寒光乍现。
“张经理,即刻召集所有账务人员,连夜查账。
吴兆卿那里派人盯着,务必将顾家的一切动向汇报于我。”
张铭吉闻言,忙点头退下。
沈洛站在窗前,雨幕笼罩之下,整个人如隐入烟雨的孤松,挺拔而冷峻。
翌日清晨,沈氏影业的大堂内,所有账房人员齐聚,沈洛居高而坐,面前摆放着厚厚的账册。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一如清风过林,却令人不寒而栗。
“诸位,昨日账房刘清擅自离职,带走的账目我已追回,但其中却有多处异常。
若有谁私下勾结外人,今日便是你自首的机会。”
堂下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鸦雀无声。
沈洛淡淡一笑,向张铭吉点头示意。
张铭吉取出几份账单,高声说道:“这是上月影业三部影片的开销记录,其中‘凤求凰’一片支出超过预算五成,而余下两部影片的票房收入竟也记作亏损。
沈少爷亲自查过,发现三笔款项转账后无故失踪。”
堂内一片哗然,众人纷纷低头不语。
沈洛却只是端起茶杯,悠悠喝了一口,轻轻放下。
“刘清不过是个幌子,背后指使者,我想你们心中都已清楚。”
忽然间,一名中年男子脸色骤变,手足发抖。
他扑通跪地,连声喊冤,“少爷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