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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她的思维……初云不自觉浑身发冷,之前变迟钝了?
她牙关紧咬,几乎不敢相信最近记忆中的那个优柔寡断、混沌度日的人是她自己。
那竟然是她自己?
在陌生女人踏入战场短短一会功夫,原本想戏弄猎物一般游刃有余的三日月宗近和今剑气势登时一利,满目刀光迭起,女人的话音结束之时,曾经的同僚也尽被二人放倒。
竟无人再能站起。
“……滚……”瘫倒在地的加州清光仍在挣扎,他变形的手指深深扣入地面,不知何时暗堕的雾气和白骨遍布全身,猩红的双眼死死盯住陌生的审神者,面容狰狞,显然已经失去理智,“滚开……”
从他的主人身边……滚开!
——暗堕!
初云瞳孔瞬间紧缩!
她不可置信地环顾,惊觉——
——她身边所有的付丧神,都有着同样猩红的瞳仁,和惨白的骨角。
——暗堕如此明显,为什么她一直没能发觉?
“可怜的小家伙。”面对人人谈之色变为之忌惮的暗堕付丧神,女人收起笑容,却依然一脸风轻云淡,甚至带了些惋惜地问:“受了很多苦吧?”
并未期望得到回复,她顿了顿,继续叹息着说:“你们这几个小家伙,已经快被吞噬干净了。”
“比我还严重些。”一期一振仔细观察一圈后附和道:“即使是最轻状况的暗堕,都比当时的我更为严重……已经到连灵力都无法正常使用的地步了。”
“这也没办法吧?”站的较远以防被外溢的污染的鯰尾藤四郎歪歪头,“毕竟她的本丸存在时间不短,情况已经逐渐不稳定了。加上初云大人灵力稀薄,对阴阳道完全没有了解,被时之政府乘虚而入很正常。”
“一期殿下?”退到昏迷的茗荷谷椿旁边休整并观战的烛台切光忠眉头拧得死紧,表情逐渐严峻——敏锐的黑发付丧神第一个察觉到对话中的异常。他不由得出声询问:“这是什么意思?”
“……”没人回答他。
“……什么,意思?”坐在地上的初云慢慢重复付丧神的问话。她伸手扯住女人的衣摆,声音发干:“请问,这是什么意思?”
女人,也就是李清河,俯视着接连遭受打击,仍执著想要求得一个答案的年轻姑娘,任谁也看不出她那沉静面容下的想法。她思考了一会,最后问:“你确定要知道——即使答案会摧毁你,撕裂你,彻底践踏你的尊严和人格,嘲讽你一直以来的努力和坚持?”
“大人?”三日月宗近惊讶。
“她有知情的权利。”李清河则说。
于是付丧神沉默了。
并没有思考多长时间,初云深呼一口气,又慢慢吐出来。仿佛随着气流离开身体的还有恐惧和犹豫,年轻的姑娘终于平静下来,脸色不再煞白。她撑着地,缓慢地站起来,久坐的身体晃了晃,最后挺拔成不屈服的白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