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成烨目光似炬,仿若能洞察人心,半步不退,言辞恳切道:“还望郡王殿下恩准犬子携十人入府一探究竟,若果真如殿下所言无人隐匿,下官自当率人离去,且向郡王当面赔罪。”
赵锦旭眉峰一蹙,长袖一甩,厉声说道:“今日敬国公口口声声宣称有贼子潜入我王府,便要强行入府查探。
若往后有人言称有奸细混入王府,皆要如法炮制,入府肆意查验,那我这王府还成何体统?今日之事莫不是有人蓄意谋划,故意栽赃,妄图陷本王于不忠不义之地?”
此声一出,气势如虹,刹那间竟将那欲上前的禁卫军震得止住了脚步,无人再敢擅动分毫。
薛成烨见赵锦旭这般强硬,面上却不露声色,只拱手道:“郡王息怒,下官也是职责所在,唯恐贼子潜入王府,伤及郡王等无辜之人,亦恐其逃脱,危及京畿安宁。
荣襄郡王既如此说,下官便不多叨扰了。”
说罢,领着众人匆匆而去。
待行至国公府门前,薛成烨环顾四周,神色冷峻,抬手示意左右退下。
待众人退散,他望向长子薛仲礼,冷声道:“你即刻进宫,将今日之事禀明皇上,着重提及陈侍卫重伤,郡王从中作梗、阻挠查案一事,请求皇上派太医前往陈府医治,另外,你将这块布料收好,必要时呈于皇上。”
薛仲礼眉峰微蹙,略一颔首,将一块黑色染血布料放入怀中,面上犹疑之色尽显,踟蹰良久,终是揖身而问,声如蚊蚋:“父亲,儿子实难按捺,斗胆求一明示。
那贼子之事,莫不是父亲暗中筹划布置的?父亲素日行事缜密无疏,缘何此次竟对孩儿瞒得密不透风?再者,陈侍卫情形究竟如何,尚有几分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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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至此处,焦急与惶惑溢于言表,双目炯炯,直勾勾地锁住父亲,仿若欲于瞬息之间,洞穿那深邃心思,探得其中隐秘。
薛成烨闻之,缓缓昂首,喟然长叹道:“仲礼啊,你与陈季昭同赴沙场数载,那些浴血奋战、生死与共之日,情谊早已深植骨髓,为父岂会不明?若事先将此事透与你知,以你之仁厚纯善,必因恻隐之心而难下狠手。
然陈季昭若不重伤,又怎能触怒龙颜,令圣上雷霆震怒?目下局势,你亦了然于心,太子左手已废,东宫之位岌岌可危。
你我皆知,此事十有八九乃荣襄郡王于幕后精心筹谋之毒计,奈何苦觅许久,终是难寻实证。
再者,圣上独宠荣襄郡王与德妃,你姑母身处宫闱,孤立无援,处境艰难,每一步皆如临深渊。
仅凭你我如今这点势力,欲扳倒荣襄郡王,无疑螳臂当车。
虽说此番作为未必能将其连根拔除,但只要能于圣上心尖悄然种下一颗疑虑的种子,令圣上觑见荣襄郡王那不择手段、残害手足之毒辣计谋,往后圣上待他,便不会再全然偏听偏信。
如此,二皇子方能寻得契机,徐徐培植势力,咱们薛家也才有立锥之地,于朝堂诡谲风云之中站稳脚跟。”
薛仲礼屏息聆听这一番肺腑之言,紧咬下唇,良久,重重点头,沉声道:“是,儿子知晓了。”
言罢,他身姿矫健,打马前行,手中缰绳猛力一勒,那骏马长嘶一声,奋蹄疾驰,一路朝着皇宫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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