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楼中,她熟门熟路地点了杏仁粥、透花糍、蜜渍豆腐、小鸡元鱼羹,这些皆是飘香楼久负盛名的招牌拿手好菜,想着大姐姐或能从中寻得几分可口滋味。
待伙计手脚麻利地装好食盒,维君爽快地付了银钱,迈着大步走出店门,于街边唤了一顶轿子,欲往广宁侯府而去。
行至半途,原本喧闹嘈杂、人来人往的街市陡然间安静得有些渗人。
维君心底顿生疑惑,玉手轻抬,掀开轿帘一角,抬眸向外望去,心中暗自思忖:这不是平民百姓聚居的中?胡同吗?当下,她拍打轿门,厉声问道:“我要去广宁侯府,此处是何地?你们又是何人?”
话音未落,只听“砰”
的一声巨响,轿子被重重撂下。
紧接着,一道婉转却透着冷意的女声悠悠传来:“你去广宁侯府所为何事?你与侯府究竟是何关系?”
维君揉了揉方才因轿子骤落而磕碰到的光洁额头,杏目圆睁,满是怒火,猛地掀开轿帘,踏出轿子,死死地盯着眼前之人,恨声说道:“好你个卑鄙小人,只会耍弄些阴私下作的手段,有能耐便与我光明正大一决高下,你一个女子,做出这等龌龊行径,也不怕损毁了自己的名声,遭人唾弃耻笑。”
俞瑶紧紧地盯着维君,寒声问道:“你究竟是何人?与广宁侯府又有何瓜葛?”
维君怒目而视,大声叱道:“我与侯府如何,与你这腌臜龌龊之人何干?”
俞瑶柳眉轻蹙,玉手轻轻一挥,冷声道:“既如此不识抬举,那就休怪我手下不留情面,给我上!”
语毕,只见四个轿夫从俞瑶身后大步迈出,个个面露狰狞凶光,一边死死地盯着维君,一边如饿狼扑食般,缓缓朝她步步逼近。
维君心中虽有些许慌乱,却也不甘示弱。
她迅速扫视四周,见街边有根木棍,不及多想,一个箭步冲过去抄起木棍,横在身前,摆出防御之势,娇喝道:“俞瑶你莫要逼人太甚。”
俞瑶在一旁冷笑一声:“哼,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几时。”
说罢,眼神示意轿夫们动手。
打头的轿夫猛地挥拳朝维君面门袭来,维君侧身一闪,木棍顺势挥出,重重打在那轿夫的手臂上,轿夫吃痛,“哎哟”
一声退了几步。
余下三人见状,对视一眼,呈三角之势将维君围在中间,一同攻上。
维君左挡右突,木棍舞得虎虎生风,一时间竟也与他们僵持不下。
然而,维君以寡敌众,渐感力不从心。
对方人多势众,几轮攻防下来,她体力迅速流失。
突然,一记重拳突破她的防线,狠狠砸在她的肩头,紧接着又有几拳趁虚而入,落在她的身上。
维君身形一晃,脚步踉跄着连连后退,头上束发的帽子被震落,如瀑的青丝瞬间披散而下,在风中肆意飞舞。
俞瑶目睹此景,不禁微微一怔,脸上满是惊愕之色,她脱口而出:“没想到,你竟是个女子!
既为女儿身,又何故乔装成男子模样?不管你是出自哪户小姐,今日这事儿算是给你个教训,往后若是再让我碰见,识趣的话,就远远绕道而行,如若不然,见一次我便打一次,绝不手软。
现在,老实交代,你跟侯府究竟有何瓜葛?
维君紧咬下唇,可她眼中却似有两簇不屈的火焰熊熊燃烧。
她身形晃了晃,硬是强撑着站稳,对俞瑶的话置若惘闻,倔强地挺直脊梁,任由发丝凌乱地散在脸颊两侧。
俞瑶见状,心底的恼恨仿若野草般疯长,她柳眉倒竖,正欲亲自上前,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一点颜色瞧瞧。
恰在此时,一道挺拔身影疾掠而来。
来人一袭劲装,身姿矫健,面容冷峻如霜,此人正是林允泽。
他一眼瞧见男装打扮的维君被一群人围困在这逼仄胡同,周遭满是剑拔弩张的戾气,怒火瞬间在胸腔中轰然炸裂。
俞瑶见来者是林允泽,先是一怔,随即心头涌起一丝窃喜,还以为他是来帮自己的。
只见林允泽冷冷瞥了一眼这个前几日还与二哥谈婚论嫁、此刻却满脸狰狞的女子。
他眸底满是鄙夷,薄唇轻启,吐出的话语似裹挟着冰碴:“以多欺少,如此行径,当真是下作至极。”
下一秒,却见林允泽俯身捡起维君方才打斗中掉落的木棍,长腿一跨,径直冲入那群男人中间。
他身姿敏捷,棍影翻飞,不过眨眼工夫,那四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便已被打得嗷嗷乱叫,纷纷趴倒在地,狼狈不堪。
林允泽收了木棍,眼神冰冷地从俞瑶脸上扫过,旋即转身,快步走到维君身旁,小心翼翼地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二人在俞瑶惊愕的目光中,缓缓走出了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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