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宴射上,孝元帝亲赐叶景轩玉銙带,没几日过去,凌玄辰声称自己无才无德,难堪大任,不宜继续坐储君之位,主动向皇上提出废除自己的太子之位,皇上准了。
虽然是大事,但是朝廷上下并不为此震惊,凌玄辰虽有才干,但面部受伤,的确不宜成为一国之主,他这个太子被废立是早晚的事。
而宴射上,皇上已然表示出另立太子的意思,所以一切都是顺其自然。
废立太子后,凌玄辰自请带着沈妙仪前往封地,皇上虽有不舍,但凌玄辰极力恳求,皇上便也准了。
她们夫妇离京这日,虞晚宁还特意前来相送。
“怎么说走就要走啊,这么突然。”
虞晚宁挽着沈妙仪的胳膊,十分不舍。
她和沈妙仪前世是一对死对头,今生经历种种,已然成为挚友,突然要分别,让她有些难受。
沈妙仪轻笑道:“哪里突然了,自从玄辰受伤,我们二人包括朝廷内外,都预料到了这一日。
上个月父皇都把玉銙带送给七皇子了,明摆着是想另立储君,玄辰主动提出来,免得让皇上为难,伤了父子情份,也能给自己留点面子,走得体面些。”
虞晚宁说:“可是我朝没有强制亲王去封地的礼制,你们何必要离开呢?那里到底不比京城繁华,你这身娇肉贵的千金大小姐,可别去了两天就又闹着要回来了。”
“我才不会呢。”
沈妙仪傲娇地哼了一声,又佯叹道:“京城是繁华,可也水深啊。
这里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我都已经看够了,能够脱身离开,未尝不是好事。
封地虽不如京城好,但好歹安定清闲,能和凌玄辰还有孩子过轻松自在的生活,我也知足了。”
虞晚宁莞尔一笑:“说得我还挺羡慕你的。”
“羡慕我什么。”
沈妙仪看了一眼城门口正在同凌玄辰说话的燕北琛,打趣虞晚宁说:“等你和摄政王好事将近,要办喜宴的时候,提前和我通信,我一定回来吃你的喜酒。”
虞晚宁唇角弯起,笑容里难得带了几分羞涩,“好,到时候第一个给你发请柬。”
二人都笑了起来,时辰已经不早,该动身了。
虞晚宁对沈妙仪道了句珍重,看着她上了马车。
车队渐行渐远,虞晚宁站在城门口,久久地注视着,眼睛里有离别的伤感和对友人的祝福。
肩膀上落下一只手掌,虞晚宁回望,与燕北琛相视一笑。
二人坐上马车,车厢里,虞晚宁靠在燕北琛的肩侧,感叹道:“沈妙仪原是最逞强好胜之人,如今都看淡一切,离京去过小日子了。”
燕北琛说:“羡慕?”
“你不羡慕吗?没有明枪暗箭,风平浪静的,多好啊。”
“是挺羡慕的,老婆孩子热炕头,真希望有一天能过上那样的日子。”
虞晚宁掰过燕北琛的脸,调侃道:“又点我呢?摄政王,你有点太恨嫁了。”
燕北琛叹气道:“那可不,到现在也没个名分,心慌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