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他等到了这一天。
这家店,就是他送给她的,带着他满满的思念送给她。
祁六珈在看到2014年的时候已经是看不下去了,衣裳虽然设计得很漂亮,各种风格的都有,然而每个橱窗的设计总带着一股子她难以接受的压抑和深痛,明明是十分轻微地,并不明显地,却是能于每一个节气、每个细节里体现出来。
她有些接受不了。
这刻骨的思念从最初的浓烈黑暗的情绪演化至最后成为无望甚至是绝望。
等,即使是无望地等,也是要继续等下去的。
万一,她回来了呢?有一天她想起他了,想念他的怀抱了,重新出现在他面前,她找不到他怎么办?
祁六珈的脸色白了几分,更显得唇色嫣红,“你和我都别闹了,各人有各人的生活和目
祁六珈觉得她可能要去医院一趟了。”
祁六珈觉得自己的眼眶热了。
完全是不受控制地。
她从来不知道,他会这么想念自己,因为他看上去就是那种无情的人,不被世俗束缚的人,她走了那便走了,时间会冲淡一切。
或许曾经她是一座难以攻克的高山,然而,他攻克下来之后,不应该是毫不留恋地继续往前攀登,征服更高的山脉吗?
等在原地,精心布置着一切等她回来并不是他的个性。
“别哭。”霍斯羽既是心痛又是如释重负,他承认他心机深沉,带她来这里不仅是让她看衣裳,更加是剖开自己的心扉,让她一点点收进眼底,藏进心里。
以后,如果她再要离开自己,那也会掂量掂量,不会再视自己如无物。
而且,他也想给她安全感,让她全身心信任他。这样,她就不会再问出刚刚像在车上问他的傻问题。
“我才没有哭。”祁六珈想要挣开他的手,大庭广众之下哭想想都丢人。
霍斯羽却是体贴地将她搂入怀里,任由她将滚烫的眼泪烙入自己的心口里。
“呵,霍斯羽你以为这次宴会结束之后我和你还能有什么安乐的日子过吗?”祁六珈想起刚刚在宴席上的事情,禁不住嗤笑一声,语气也冷了几分。
“我以为你十分清楚的是,在你出现在宴席上的那一刻,就不可能想着低调地在涧川生活下去。”霍斯羽也不示弱,直接戳破了她的幻想。
“从前,你不是不知道这些节日的吗?就算知道了也不屑去过啊,怎么现在好像巴巴地要过了?”
霍斯羽虽是混血儿,但是骨子里的思想是万恶资本主义那边的,所有的浪漫因子都来自时尚前卫潮流,什么古典质朴典雅根本和他不沾边。
“你……”祁六珈气结。
“你还抢不抢?”霍斯羽截断她的话直接说道,语气沉沉,似一头惺忪的狮子,被吵醒了睡不好觉。
七夕这种过于传统的节日他会想着去庆祝那才是奇了怪了,从高中时期开始每次提示他,总是受到无视,看着别的情侣出双入对的,自己却是孤零零,男朋友没什么表示的,气得祁六珈自己画了玫瑰给自己庆祝。
高中时期她也没闲着,反正她是艺术班的,文化课其实过得去就行,可以将大量精力奉献在自己喜欢的事情上,比如跳舞,又比如画画。
霍斯羽大概是知道她喜欢画画的,知道自己的表弟的继妹也就是纪雁时画画精通,所以时常带她去画室偷师。
祁六珈艺术世家出身,从小浸淫各种名画古著,最基本的审美其实也有了,她天生有艺术细胞,不仅对舞蹈有敏锐的触觉,就连对画画也有自己的见解。
就算是在高中时才接触素描,然而她进步相当快,短短几年间就已经取得了不菲的成就,成为一匹黑马闯进画坛。
临时医务间并不大,沙发上正背对着他坐了一个人,即使在独处的时刻,她的腰依然伸得笔直,像枝头上一枝孤傲的白梅,隐隐散发着暗香。
脚上的高跟鞋已经被她脱了下来了,说是高跟鞋其实也不正确,也只是有浅浅的根,黑色水钻细带子,简约的设计看起来却是极度舒服。
她脚小,从高中时期还没住在他家的时候就已经要订做鞋子了,常常为了鞋子而发愁,因为能选到一款好看又舒服的鞋并不容易。
为了让她穿上舒适的鞋子,有一年他还特意请教他家里的一位设计师,让他教他。
他还记得他说过一句话:“握住了心爱的人的脚就相当于握住了她的心。”
他不知道这句话从何而来,只是通过多年的验证之后,他证实了这句话纯粹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