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之所及,爆竹红屑如艳丽的花瓣,与散发着奇异光泽的异界金雪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如梦似幻的奇景。
林悦的银簪突然在胡瑾掌心发烫,那炽热的触感仿佛要穿透肌肤。
她轻轻踮起脚,替他拂去肩头落雪,指尖掠过玄鸟纹披风时,分明触到那些金雪正缓缓渗入银线绣的星图,丝丝凉意顺着指尖传来。
“这些星子。。。”
她话音未断,天边陡然传来一阵清脆如琉璃碎裂般的声响,震得人耳鼓生疼,这次连脚下的地面都跟着剧烈震颤起来。
“少夫人当心!”
三房表妹扔来的暖手炉被胡瑾扬袖击飞,鎏金炉盖撞在青砖上,发出一阵清越的鸣响,在寂静的氛围中格外刺耳。
林悦看着满地滚动的银霜炭,在那银霜炭滚动碰撞的声音中,突然笑出声:“去年腊八,阿瑾也是这般打翻我煮的腊八粥。”
胡瑾扣住她手腕的力道松了三分,玄色广袖里却漫出赤金流火,那炽热的光芒如同一团燃烧的云霞,将试图靠近的族人都挡在三步开外。
老族长拄着龙骨杖颤巍巍道:“玄鸟现世本是大吉,可这金雪。。。”
话未说完,林悦腕间银镯突然投射出他们初见时的画面——十五岁的胡瑾正用沾血的剑尖挑起她鬓边落花。
那画面栩栩如生,仿佛将时光拉回到了过去。
“看来星月印比族谱更懂姻缘。”
林悦晃了晃浮现新图腾的手腕,金雪落在星月烙印上,瞬间化作流光,闪烁着迷人的光彩。
胡瑾突然扯开襟口,露出心口同样的印记,在族老们倒吸凉气的声音中,将佩剑往地上一插:“备三匹汗血马,要配西域进贡的玄铁鞍。”
“胡闹!”
二叔父的龙头拐砸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带着新妇去撞邪祟,玄鸟血脉。。。”
“二叔可知,”
胡瑾慢条斯理地给林悦系狐毛斗篷,玄鸟佩剑突然发出一声清唳,如同龙吟般响亮,“当年您私藏南疆巫女时,用的也是这套说辞。”
剑穗上缀着的虫洞碎晶骤然发亮,刺得人眼睛生疼,映得老家伙面如金纸。
林悦扑哧笑出声,袖中滑出个锦囊塞进胡瑾掌心。
当她翻身上马时,族人们才惊觉这娇小女子竟穿着改良过的胡服骑装,银线绣的麦穗纹在雪光里泛着奇异的光泽,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星。
“夫人这身。。。”
胡瑾眯眼望着她腰间新添的鎏金蹀躞带,突然用披风裹住她纵马疾驰,“倒比洞房那日的嫁衣更惹眼。”
疾风卷着金雪如针般扑在脸上,生疼生疼的,林悦摸出块天枢玉塞进他唇间:“夫君猜猜,我何时备下的登云履?”
胡瑾咬住玉石时,她腕间星月印突然与玉佩共鸣,在雪幕中劈开道泛着紫微星辉的通道,那通道散发着神秘的气息,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
接近裂缝三里处,玄铁马鞍开始蒸腾黑雾,那黑雾带着刺鼻的气味,呛得人咳嗽不止。
胡瑾解下披风往空中一抛,绣着星图的布料瞬间展开成流动的屏障,如同一道巨大的光幕。
林悦突然扯落发间银簪,虫洞碎晶在暴风中划出银河般璀璨的轨迹,那光芒照亮了周围的黑暗:“金嬷嬷给的嫁妆单子里,可没写这簪子能破阵。”
“夫人倒是把为夫的库房摸透了。”
胡瑾笑着握住她执簪的手,玄鸟剑穗突然化作真火缠绕两人周身,那炽热的温度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滚烫。
当裂缝中探出的触须即将触及屏障时,林悦突然将银簪往麦穗纹蹀躞带上一划——无数翡翠色藤蔓破雪而出,那翠绿的颜色在雪的映衬下格外醒目,竟在金色旋涡中织出条星光小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