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娱乐则具有内在性。
它没有被赋予形而上学的潜力,因此娱乐是短暂的、转瞬即逝的。”
“不不,这一点我不赞同,艺术的神学化不能一概而论,艺术与娱乐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程度的交汇点。
完全不受束缚的娱乐当然不能算作艺术,但当娱乐不受束缚发展成为受难时,它就触及了艺术的领域。
无论是艺术的神学化升华,还是娱乐的神学化释放,他们的终极目标是一致的。
我们中国人有句话,叫技近乎道,就是这个道理。
艺术史不一定是受难史,受难对于很多艺术家来说是一种磨砺,但它不是绝对的,痛苦、恐惧和孤独对于艺术的形式创作来说也不是唯一的推动力。
毕加索一辈子顺风顺水,你能磨灭他的艺术价值吗?
中国的许多诗人、画家、音乐家都是出身于门阀世家,他们的艺术同样能够引起人们的共鸣。”
林朝阳的话让劳森伯格陷入沉思,他是艺术受难派的坚定拥趸。
年轻时,他为了创作可以和友人住到纽约富尔顿街的破败公寓里。
有句成语可以很好的形容他们当时的状态——家徒四壁,这并不是夸张,他住的地方连砖块都是裸露在外的,地板早已破败不堪。
劳森伯格对自己早年的这段经历充满了感恩,他认为正是因为当年的选择才造就了他现在的成功。
在他沉思之时,林朝阳说道:“罗伯特,别纠结这些东西了。
艺术家重要的永远是作品,作品所拥有的生命力是艺术家赋予的,苦难只是生命经历一部分。
在你的画作里,不存在死亡。”
他的最后一句话点亮了劳森伯格的眼睛。
他成名多年,对艺术的追求早已不仅是画好一幅画,或者达到多么高的技艺,更多的变成了一种以现时指向超越的追求永恒的执念。
“画作里不存在死亡……”
劳森伯格念着这句话,露出亢奋之色。
“说的没错,没错!
艺术不死,我的朋友,艺术永不凋零!”
劳森伯格越说越大声,他激动的举起酒杯,高声道:“敬艺术!”
“敬艺术!”
芦安·瓦尔特喊的很大声,他一个凑热闹的比林朝阳的声音还大。
一旁沉默了半个晚上的爱泼斯坦被三人的动静吓了一跳,小声嘀咕:“傻逼画画的!”
尽管只是第一次见面,但经过推心置腹的交流,罗伯特·劳森伯格对林朝阳如同多年的好友。
两人互留了联系方式,然后各自带着醉意离开了麦克索利酒吧。
次日上午,从酒店房间里醒来,吃过早餐,他给家里打了个电话,不知不觉他已经出门一个星期了。
最近陶玉书也在沪上出差,夫妻俩聊了聊各自的情况。
听林朝阳说兰登书屋邀请他在美国采风、写点东西,陶玉书的态度很支持,对于林朝阳的创作她向来是如此的。
“说不定你两三个月都见不到我的面喽!”
林朝阳打趣道。
陶玉书的娇羞只会在无人的角落绽放,“有时间我过去陪陪你!”
“那敢情好!”
林朝阳美滋滋的说道。
夫妻俩通完电话,没一会儿的功夫,芦安·瓦尔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