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左都御史庞泽再次站了出来。
他双手抱拳,朝向任亨泰行礼。
“任阁老,虽然早先朝廷就定下了,言官必须依据充足事实方可发言的原则。
但眼下詹杰仅仅是提及了控诉名单,尚未阐述具体原因。
请问阁老为何这般反应强烈呢?下官并非质疑任阁老。”
“不过,若阁老表现出过分的反感,便恐怕会让某些人误以为是企图封闭谏言之路。
这是对皇上不忠还是另有隐情?”
任亨泰注视着侃侃而谈的庞泽,脸色更加难看,眼中闪烁不定。
这些人竟然敢公然挑战自己权威。
任亨泰绝未料到,今日朝廷集会竟会将焦点对准自己。
就在他心头怒火中烧、即将出言训斥之际。
朱高炽突然重重地咳嗽了几下,在场众人投以不满的眼神中,尴尬而不失歉意地笑了笑。
众人以为他要退回自己的位置时。
只见朱高炽向前走了几步,在詹杰犹豫的目光下,以及庞泽疑惑的表情里,双手一抱朝向任亨泰微微低头致意。
继而朱高炽侧步而立,置身于朱元璋跟朱标身前。
朱高炽眼神平和却坚定,望向工部詹杰。
“监督官员并弹劾是朝廷体系内所设。
不过都给事中,希望你能谨记一点。
针对任何级别之官吏提出弹劾前,必须确凿无疑才行。”
“现今非往昔,朝廷并无党争之说,若无实据而滥加指责便是错。”
庞泽双眉紧锁,旁观着频频发表意见的朱高炽,心中泛起了诸多疑问。
税署署正,再加上一层皇家血缘。
这就使得所有在场者,不得不认真对待其话语了。
任亨泰经过朱高炽这一番干涉后,胸中愤懑略微减退了些许,但仍带着冰冷的目光凝视着詹杰。
倘若此人无法拿出合理解释,那么自己身为首辅,便有权决定将其从大明公职队伍中剔除出去。
朱元璋悠闲地斜倚在其御座上。
目光静静地审视着当前发生的所有事情。
今日自开议始至今,一切都为达成这个关键瞬间铺垫。
朝廷应当公正,奖罚分明。
这正是治国的根本所在。
此刻,詹杰避开与任亨泰那探究性的视线,轻轻整理了一下面前飘荡的衣衫,并转身谦逊行礼。
“臣下针对所提及之人,均已掌握相关证据,其所作所为实让人难以容忍。”
“臣首先控诉河道主管潘开朗,肩负皇上嘱托,却未能勤勉履行职责,致使灾害频发伤亡众多。”
“其次弹劾河政局内部若干成员,在管理河流安全事务方面明显存在失误,并未向上级如实报告情况反而有所掩盖行为。”
“再弹劾布政使戴星海,短时间内快速晋升,但在协助整治河流工作中,并未尽责表现出失察问题。”
“接着弹劾按察使石元驹,自任职以来,并未有效监管水路治理工作,反而放任他人任意妄为。
最终导致严重后果出现。”
“还有都指挥使陶庆及其区域守备力量,居然在面对灾难时刻毫无准备,反应迟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