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月笙望着他挑起的墨眉,细看眼底却是冷淡的墨色。
也许,他一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如果侥幸猜对密码,结婚证也不一定会落到她手里;如果没有猜对,她就重又结结实实地跌入他的掌心,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鸟儿从始至终就没飞出过笼子,只是打开笼门徘徊畅想了几秒而已。
最后的半分钟,她完全已经放弃挣扎。
“这么轻易就放弃了?”
看着她失落自嘲的神色,覃墨年竟然也抹掉了笑容,凤眼怅惘含悲,如一池湖水把深山搅散,沉沉往下坠。
有那么一瞬间,祁月笙把他看成了救世主。
可再一看,那不就是伪装?
三分钟时间归零,最后的两次机会,她没有使用。
覃墨年收起笑容,坦然自若地起身,他扶住她站稳身体,笑意不达眼底,“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已没有珍惜。”
祁月笙避开他犀利的视线,并没有反驳。
在绝对掌控你生命自主权的人面前,所有的反抗都是无效的,可惜她明明警告过自已,最后一秒竟然也会被贪婪束缚住手脚,真是可悲。
她起身,推开他,力度毫不遮掩地大,泄愤一样,覃墨年猝不及防,被她推得撞在桌角上。
腰窝卡在边角处,他却没吭一声,只鸦青色的眉毛蹙了下,喉咙里溢出一道淡淡的轻笑。
这笑声更像是导火索。
祁月笙头也不回地走。
直到门前,却有一只手盖在门板上,结结实实堵住她的去路。
呼吸里,盈满他身上浓郁的柑橘香气。
高她大半个头,祁月笙无需回身,就能感受到把她拢进怀里的庞大身影,几乎把她完全覆盖。
“你想逃去哪?”
好像永远都是无路可逃,祁月笙自嘲一笑,“世界是一个圆,我往哪边走,都会再次走回你的身边。”
他宽厚的手掌落在她的后脑,笑容和煦且残忍,“你明白就好。”
祁月笙狠狠闭眼,趁他不备,却重重踩在他脚上,她是用了吃奶的劲,覃墨年默默忍痛,甚至趁他不备抱起她,“你想骑到我头上?”
双脚悬空,被人半拎着的滋味不好受,祁月笙瞪他,眼尾斜的如毒蜂的尾针,“今天我不走,就会在你的书房里闹。”
“随便你闹,我话还没说完。”
祁月笙愣了愣,“什么?”
“叶梓萱出车祸的事,是舒尔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