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真不打算让陛下进殿睡吗?”海棠将水盆放在沈澜熙脚边,犹豫问她,“奴婢进来时瞧陛下一直守在门口,您看…?”
“不让他进来。”沈澜熙答得坚定。
闻言,海棠便忍不住想要再劝劝她:“娘娘,奴婢听着陛下那话,真没什么恶意。他对您的好,大家也都是看在眼里的,您…”
“觉得我是因白天那回事跟他生气呢?”沈澜熙笑着摇摇头,“其实我没生气。
“平日里,我确实有不少时候对他有些凶,这些我心里都是有数的,他悄咪咪抱怨两句,我哪儿至于跟他生气?”
“那您是…?”海棠不明白。
“是让他去偏殿好好睡觉的。”沈澜熙轻叹一声,指指地上,“他在正殿,为了不打扰我,每天都打地铺。这日子一两天还好,过久了,也不合适。
“且不说他一个皇帝成天在自己寝宫里打地铺像什么样子,就单论这地上的潮气,还有地板的硬度,睡多了也难受。
“今儿个正好趁这机会,把他直接赶到偏殿去睡,也能让他好好儿睡上一觉。”
闻言,海棠不由露出抹愧疚神色:“娘娘用心良苦,此前,是奴婢浅薄了。”
“也是好心,没什么浅薄不浅薄的。”沈澜熙摇摇头。任凭海棠替自己将脚上的清水擦干净之后,她又道:“出去的时候帮我转达陛下,若是不想看我更凶的样子,就老老实实去偏殿睡觉,别在门口再杵着了。”
“喏。”海棠躬身退下,“奴婢这就去。”
回到门口,海棠便把沈澜熙的话传达给了萧辞钰。
闻言,刚刚还死活赖在门口不愿走的人,立马就后退了好几步。
即便再不甘心,想到媳妇的警告,萧辞钰也只能不舍地去了偏殿休息。
…
翌日,天刚泛白,早早起身的萧辞钰便去到正殿,打算同沈澜熙再到个歉。
可还没等他跟沈澜熙说上几句话,周德舜便上前来报,说是凝妃来了。
“师姐怎么又来了?”萧辞钰蹙眉,露出几分不满神色。
昨儿个她就占用了澜熙不少时间,今日又早早过来…这样下去,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在澜熙跟前说上话?
“别闹。”沈澜熙拍拍他的手,便让周德舜把凝妃请了进来,“可媛姐过来,是为了跟我确认南巡的准备情况,是正事。”
原本,定在今春的南巡,因为她意外怀孕而推迟了半年。
直到秋日,这件事方才重新确定了日子。
凝妃这两日总往凌云宫来,便是为了找沈澜熙这皇后确定随行名单,以及,提前安排好宫中庶务。
被沈澜熙这样一点,萧辞钰也不好意思再纠缠,他只能闷闷披上大氅出门上朝,暂且把自家媳妇留给师姐。
“们还没和好呢?”凝妃笑着在沈澜熙身边坐下,指指萧辞钰的背影。
“没事,只是他以为我在生气。”大致解释了一番,沈澜熙便与凝妃说起正事,“随行的名单都拟定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