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子娇小的姑娘说道:“胳膊拧不过大腿,那可是九品天人,雨眠能有什么办法呢。”
中间那个穿着一身黑色短打劲装的姑娘语气忧虑:“这天都亮了,雨眠的东西还在这儿呢,就算要走也得收拾东西再走吧。”
“得了吧,那广寒医仙又是碧海潮生的岛主,又是金月王朝的太子,又是九品天人的,有权有势还有钱,老江那点家当我还不知道,我们俩这一路风餐露宿吸风饮露,要不是去了烟都,闻人听雪那小师弟给了我俩一点盘缠,我俩就差上街讨饭了!
那姓月的财大气粗,要不要都没差别啦!”
“那也不能这么说吧,有些东西是金钱无法估量的,每一个东西都是一份回忆,不是说丢弃就丢弃的。”
说话的是那个个子娇小的姑娘,声音细细柔柔的。
那个穿着蓝色裙子的姑娘挠了挠脑袋,神色疑惑:“是这样的吗?”
“东西什么不重要,我就是担心她会不会被人为难,同样是九品天人,师清恒老先生慈祥和蔼,将阿雪视为亲女。
红衣鬼王虽然心思深沉喜怒不定,但摸清了脾气也好相处,商枝不就活得很滋润么。
只有这一位叫人猜不透,七品的风荷鬼王说杀就杀,叫人不寒而栗。”
亭子被玉兰树挡着,三个人也没瞧见亭子里的月扶疏。
月扶疏在棋盘上静静落下一枚白子。
宋时绥说道:“现在的风雪山庄已经不是避世的桃花源,而是各种阴谋的漩涡中心的,江雨眠离开这也挺好的。”
曲笙寻听了宋时绥这话忍不住摸她脑袋,“你烧坏脑子了吧,现在这疫情四起的局面,你把这么一个大神医往外赶?”
宋时绥苦笑:“雨眠确实是神医,可是现在瘟疫扩散,水源遭受污染,再过段时间就要闹饥荒,雨眠又不是种地的,她也无可奈何。
我已经准备遣散山庄里的人,让他们跟在送药的商队里出去,这样才能逃过一劫。”
羽流萤说道:“你娘身体不好,经得住车马颠簸么?”
“这时候也顾不得许多了,我有种预感,伏犀山和夕照山还会发生更糟糕的事,这两座山原本就有古怪。”
宋时绥说到这突然抿了抿嘴唇,不再往下说了,“除了成婚那次,我的预感都没有出过差错。”
江雨眠换好衣服,立刻推开门走了出来,众人看见她都是又惊又喜,宋时绥朝着四周看了一圈,想起昨夜那片寒霜和眼角余光瞥见的那道人影,下意识问道:“你没事吧?”
江雨眠朝着玉兰树看了一眼,笑着说道:“没什么事,就是内力出了点岔子,需要独自修炼一会儿。”
羽流萤说道:“你吃饭了吗,要不我给你做点吃的送过来?”
曲笙寻眼睛一亮,捏了捏羽流萤那张吹弹可破的小脸:“能加我一份么,我想吃炸鸡腿!”
江雨眠笑了,“山庄里有猪排么,我想吃糖醋排骨。”
羽流萤眼睛亮亮的,声音甜甜的:“冰库里冻着好些猪排呢,你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她把三人送出小院,转身回到亭子里,月扶疏已经下完了一盘棋,黑子被杀得七零八落,白子大获全胜。
江雨眠聚精会神地看着棋局,月扶疏把棋子放回棋盒,说道:“性子冷淡,向来眼高于顶,到了外面却平易近人了,北阙帝子的爱妾为你洗手作羹汤,玄机阁的少阁主和你勾肩搭背,夜里又和那个黑衣女子抱在一起亲来亲去。”
他盖上棋盒,语气冷淡下来:“眠儿的日子过得这样潇洒,怪不得总是不愿回到我身边。”
第262章恨生7
“回到你身边又如何,日复一日重复着无聊又寡淡的日子,乏味得令人厌倦。”
“为什么我为什么要回到你身边?”
江雨眠托腮看他,笑容恶劣,“明明是你离不开我,我一消失,你就一条被丢掉的狗,叼着狗绳到处找我。”
月扶疏把黑色的棋子收进棋盒里,淡淡说道:“多日不见,眠儿的尖酸刻薄还是这么令人安心。”
他脖颈修长,颈侧上有一个微微渗血的牙印,因为皮肤白皙,任何伤口都显得十分醒目。
他扣上棋盒的盖子,抬眸看着江雨眠,“是我对你太过纵容了么,仗着我母后的内力成了五品天人,就觉得自己翅膀硬了?”
江雨眠打开棋盒,在棋盘上落下一个黑子,语气不屑:“没有我,你母后现在还是一个活死人呢,一点内力而已,说得好像我占了多大的便宜,你那点所谓的纵容,是对毒太岁的纵容,又不是对我的纵容。”
月扶疏打开棋盒,在棋盘上落下一枚白子,神色和嗓音都很温和:“不然呢,若你不是毒太岁,又有什么值得我纵容的。
就凭你卑贱的出身,略比旁人好些的相貌?若你如此想,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真是抱歉啊,我一直很看得起自己,我的价值不用你来批判,也不需要你批判,我又不是为了你而存在的。
无论我是不是毒太岁,四海列国,千秋万代,我都是独一无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