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雨想了想,又补充道,“若是真的严重了,大抵是会去传郎中的,小姐也不必太过担忧了。”
“谁说我在担心他?”
慕溶月忽然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反驳,“他身边的人那样多,怎样也轮不到我担心。”
杏雨一时哑然失语,只好看向慕溶月。
两人无声地僵持了好一会,最终,是慕溶月率先败下了阵来。
赧然地将头埋进了臂弯之中:“……杏雨,你去小厨房煮盏茶,端去玉笙居吧。”
真是没出息极了。
她的心意被那般的糟蹋了,如今却还巴巴地过去送什么暖手茶。
真是太傻了。
其实,杏雨早就知道小姐是个嘴硬心软之人,不会真的眼看着夫君犯了严重的头风,还不管不问,伺机报复。
毕竟,小姐总是刀子嘴,豆腐心。
杏雨正窝在灶台旁煮着茶,突然一阵喧嚣吹散了茶炉里冒出的热气。
“不好了,不好了……”
玉笙居传来一阵不小的动静,原本漆黑一片的庭院又亮起了零星灯火。
杏雨匆匆地灭了灶台的柴火,跑到玉笙居门口,拉着侍卫一问,“里面这是怎么了?”
那侍卫焦头烂额地解释道:“将军头疾恶发,痛得叫苦不迭——我们这会正打算去传郎中来呢!”
……
等慕溶月匆匆赶到玉笙居之时,谢羡风正端坐在圆桌前,抬手为面前的杯盏斟满了酒。
动作不紧不慢,冷静自持。
慕溶月见他一幅好整以暇的模样,顿时傻了眼,愣怔在了原地:“你……你不是说,犯了很厉害的头风吗?”
谢羡风停顿了片刻,将酒壶放下。
“我现在感觉好些了。”
“——你骗我。”
看他根本不像是个受头痛折磨的病人,慕溶月总算反应了过来,“你怎么能骗人……”
“我没有骗你。”
谢羡风认真地凝望着她,“我今日真的犯了头疾。”
慕溶月不吭声了,她望向桌上零散堆叠的酒盏,看上去谢羡风已经喝了不少。
在这样凄冷的夜里,他也在独自喝着闷酒。
却也不忘来愚弄她一番。
委屈与苦涩漫上心头,慕溶月倏地红了眼睛,不想叫谢羡风看见,便背过了身去。
“你犯了头风,还喝那么多酒,都怪我同情心泛滥,我真不该管你的。”
“茶我放在这里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要走了。”
她刚要大步迈出门槛,身后忽而又响起了谢羡风沉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