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要走了,你好好注意身子,天热也不要贪凉。”
“您放心吧。”
孟初身边的雨竹去送孟武氏出宫,回来还跟她禀告:“老夫人路上才想起来有事没说呢,怡兰姐姐生了对龙凤胎。”
怡兰是在她进宫五年后嫁到宫外的,人选是孟初和她一起看的,虽然官职小,但为人踏实,也没什么野心,上面有一个婆母,除了身体不大好,对怡兰从未有过什么立规矩的事情,孟初赏了不少银子给她,就算是看在银子的份上,也不怕她夫家有人给她气受。
如今总算有了自己的孩子,怡兰更是了却一桩心事。
“从库里拿些补身体的药材给怡兰,她这个年纪生产实在辛苦。”
雨竹笑吟吟的应是,当年府里的四个竹,只有她被带进了宫,由怡兰手把手教了如何伺候主子。
望兰和玉兰两个都不愿意嫁人,一个被调到东宫当管事嬷嬷,一个到了内务府,如今说出去都是个人物了。
香兰还是跟在孟初身边,但她事也多,光是帮孟初处理朝中命妇和宗室女眷的杂事,都忙的不歇眼。
可能是有了年纪,赵祈愈发不能长时间不见孟初,尤其在朝堂上有官员妻子无病早亡以后。
“明日上朝,你在金銮殿后陪着我,好不好?”
孟初困的眼睛都要睁不开,“陛下您说了算,都行,快睡吧。”
赵祈翻过身抱住她,等怀中人睡熟了,就轻轻碰了碰她额角的发丝,“栖栖要和朕百年好合。”
什么万岁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说法,就算真有万岁,他也只想换和栖栖的短短百年。
等翌日早朝,孟初只好起个早,元德如今对她可不像往常了,那是一百个殷勤,亲自去搬了软椅来,又吩咐王禄来候着,这才去了前殿。
这软椅还是孟初根据前世的沙发得来的灵感,一墙之隔,她一边听着众朝臣的上奏,一边窝在软椅里,困的马上都要睡着了。
十二毓冕下,赵祈脸色淡淡,“马御史有何要奏。”
“启禀陛下,臣参津梁侯宠妾灭妻,苛待嫡子!”
“津梁侯。”
津梁侯面色无畏,跪下后便慷慨激昂道:“我与爱妾,正如陛下当年与皇后,早已两心相映,正妻心怀嫉妒,几次从中阻拦,吾儿更是不孝,竟然为其母欲对臣动手,陛下!
臣实有苦衷啊!”
赵祈自他说什么正如陛下和皇后,便冷了脸,刚想出声斥责,却见王禄来从后殿出来。
正是朝会时,皇后娘娘这样做自然无事,可他就不一定了,王禄来左思右想,还是胆子小,只把话传给了他师父。
元德听了话一点没迟疑,立刻便轻声跟赵祈说了,然后他就眼瞅着陛下唇边多了笑。
“既然津梁侯以你情比朕,那此事若你和其妾室,从此只有彼此,不可有通房,不可有妾室,朕便不允马御史所参,若敢不忠,则为欺君,抄斩满门,如何?”
津梁侯迟疑了,“男子三妻四妾本为常事,臣只是多为偏爱……”
“放肆。”
赵祈垂眸,“尔竟敢以此同朕与皇后,拖下去,行二十杖,再让其妻写休夫书,其嫡子随母姓。”
马御史刚想说于理不合,就被旁边的勉亲王踢了一脚,赶紧把话咽下去。
孟初见自己随口说的惩罚都被原样搬去,笑得一丝睡意都没了。
等赵祈下朝来了后殿,她便笑道:“陛下不怕这放夫书引那些老学究写书骂你?”
赵祈不习惯坐那软椅,觉着坐的不雅观,便还是坐榻上,拿起茶盏浅抿一口,“只要皇后不给朕放夫书,其余人都是咎由自取。”
“那皇上不如将其列入律法,和修书一致,只要其妻未有通奸、害子、不孝长辈等,写出放夫书给衙门后,便可不为妇。”
赵祈本以为她说笑,却发现孟初少见的认真,“好,今年年节前,律法便改成如此。”
元德抱着拂尘,这要是被外面那些大臣知道了,真要以为陛下是昏君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