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后来接触的人越来越多,她才发现,不是的,像何青山这种人,几乎没有。
他孤僻,不爱跟人说话。
脾气又臭又硬,你说一句他能怼三句,碰到不好听的,他会硬生生直接将你赶回家。
一开始阿蛮来找他学舞蹈的时候便也是这样。
她是校外兼职的时候听同学议论讲的。
说九街那条巷尾的舞蹈室很有名气,谁能去学,保准她将来飞黄腾达好做人上人啊。
学校里传的沸沸扬扬,阿蛮也逐渐生了好奇心。
于是这天,刚拿到工酬,她就找了过来。
阿蛮找过来时,何青山的舞蹈室还没有现在这么繁华,就一个小小的空房间,开着灯,灯光昏黄,他坐在角落里,安静的看着电影,时不时转身抽一支烟,胡子拉碴,像一个落魄失意的中年人,极为典型。
阿蛮在香港遇到过不少这个类型的中年人。
他们大多从外地来,在本
地忙忙碌碌,千辛万苦找不到任何工作,于是便随便找点能做的事,一边打发时间,一边也安慰自己,你还在做事,还不算碌碌无为。
阿蛮站在门口,这么一想,她心里忽然没那么紧张了。
她拽着衣角,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
“您好,我想,学,跳舞。”
她说的结结巴巴。
老板不耐烦的头都没抬,“我们现在打烊,你走吧。”
“可,可是——”
阿蛮不死心,鼓足勇气也要说出那句话。
“可是,我明明看到,你的作息时间,是,下午八点。”
现在才六点多,还早。
她说完,忐忑不安的站在原地,紧紧捏着自己衣角。
直到男人不耐烦的抬头看过来,她才猛地发现,这个男人,竟然就是码头那个奇怪的人。
“何,何老师。”
她礼貌的点了点头,稚嫩的眉眼干净又清晰。
何青山显然也认出了她,眼底闪过一丝讶然之后,很快就恢复如常。
何青山:“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阿蛮受惊了一般往身后的门上躲,连连摆手。
“不,不用。”
“这些小事,我会自己处理。”
可没想到何青山却说,“你自己处理?再讲警察叫来处理么?”
阿蛮一囧,还想解释。
可何青山并不给她机会,干脆利落就将她轰走,不留一丝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