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好像挺对的!
可她心里却无比难过,像是被锋利的刀刃狠狠扎了几刀。
沈清欢记得很清楚,父亲下葬后,母亲就带着她去警局谈赔偿的事情,她安静地坐在母亲身边,看着母亲跟肇事者你来我往地讨价还价,最后,那个肇事者的家属,心不甘情不愿地给她们赔偿了一百二十万。
一百二十万,是他父亲的性命!
再后来,她母亲把她送到爷爷家里,而从那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女人。
她问起爷爷的时候,爷爷只说,等她以后长大了,母亲就会回来看她。
那时候的她并不知道,爷爷给她编织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其实,在那个女人拿着赔偿款离开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抛弃她了。
因为那个女人说,她是累赘,她要是一直跟着她,她就没有办法去追寻自已的幸福。
好一会儿,沈清欢缓缓地抬起头,看向江聿的目光透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悲伤。
“你说得没错,活着的人总是要活下去的,而且,要尽量好好地活下去。”
她努力挤出一丝微笑,然后扭头看向车窗外。
望着那一张满是极尽嘲讽的小脸,江聿皱了皱眉,心里的那点耐心似是要耗尽。
他说:“沈清欢,李大柱的儿子已经死了,我能做的,也只是尽量在金钱上弥补他,然后,再给他一份没这么辛苦的正经工作。”
沈清欢深呼吸一口气,手指用力捏紧,指甲几乎嵌入掌心的嫩肉里,明明很痛,可她却像是感觉不到似的,神色有些恍惚。
踌躇一下,她平静地说:“江聿,我知道李大柱的儿子死了,我也知道人死不能复生,我只是……”
沈清欢嘴巴微微张了张,喉咙狠狠地哽住了。
“对不起!”
她伸手扶额,只觉得自已状态糟糕透了,“老何,麻烦你在前面靠边停一下,我想下车透透气。”
何贤愣了一下,犹豫了。
他没有立刻回答沈清欢,而是抬眼看向后视镜,想从自家老板的脸上得到点指示。
可让他失望了,江聿压根就没想给他什么指示,他一直偏头望着沈清欢。
见何贤没有吱声,沈清欢自然知道,他这是顾及到江聿的感受,毕竟,江聿才是他的老板,老板没有开口,他哪里敢自作主张!
可她一分钟都待下去了,胸口闷得像是要炸开了。
“我能老何在前面停一下吗?我想下车。”
沈清欢扭头看向江聿说。
江聿只觉得她这是在无理取闹,心里瞬间生出些许不满,脸色也不自觉变得难看,他沉着嗓音说:“沈清欢,你要是有哪里不舒服,或者是对我有什么不满的,你都可以告诉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你现在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