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就是这样,如果不善于识别骗子,你得为自己的无知交学费,你得为自己的愚蠢买单。
探监结束,步履蹒跚的福松涛,他口唇发白,脸色也很苍白。
走路都有些踉踉跄跄,他走了很久才走出监狱的大门。
天上乌云密布,空气沉闷,似乎要下暴雨了,让人很是压抑。
福松涛也感到无比的憋屈,也许是自己真他忒么太傻,轻信一个大骗子的鬼话。
福松涛来到一片空旷的地带,他的拳头攥得很紧,他猛地转身,第一次对着监狱的方向开始破口大骂:
狗尔的狡猾的老狐狸,原来他藏得如此之深,他把自己害得不浅啊!
这挨千刀刮的!
不得好死!
让福松涛伤心不已的是,钱没了是小事,他的画作竟然也没了!
福松涛辛辛苦苦作画,辛辛苦苦经营茗茶商行,如今兜兜转转又回到那个一穷二白的原点。
虽然当初福松涛藏了一个心眼,要求对方取钱的时候,必须给自己打电话告知。
哪知道方鲁禅这个狡猾的老江湖,压根就不通知福松涛,直接把钱全部取走,还把的画作卖到大洋彼岸,所得的钱,早已经拿去赌光了。
他想再次回到监狱,当面质问方鲁禅。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现在一切为时过晚!
至于方鲁禅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有天知道。
一个搞艺术的书生,怎么玩得过一个江湖老骗子呢?
人生的这场劫难,福松涛压根躲不过,该来的总会来。
这次打击,比当初女友甩自己更为难受,他努力抑制自己快要失控的情绪。
福松涛离开监狱后不久,狂风夹着一场倾盆大雨不请自来。
豆大的雨点像子弹一样打在他的额头上,脸上,手的皮肤上。
犹如原子弹爆炸之后,蘑菇云下面那燃烧的弹片瞬间又袭击了他,仿佛要击穿他一触即裂的脆弱的柔软心脏。
弹片的高温狠狠地灼烧着他,仿佛要把烧成灰烬和白色的蒸汽。
他受伤的创口很多,身体的皮肉和心脏似乎又再次被撕裂,拉伸,捶打。
然后又像有无数人拿着钢刺正在不停地翻转、搅动、扎刺他。
此时此刻,这种痛苦,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苦。
只有他一个人才能真切体会那种切肤之痛!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犹如掉落在尖刀阵和火海中,身体和五脏六腑疼痛不已。
他现在已是身心俱伤,身心俱疲,和一个临死的人差不多。
但是,他又不想缴械投降,他还想挣扎。
于是,他想迈开腿疯狂地从危险的尖刀阵和火海中逃逸,但脚和身体像灌注了万斤铅石,怎么也逃脱不了,他痛苦地做死亡前的最后无谓地挣扎。
冰冷的雨水顺着他的衣领口,进入他的脖颈,身体后背,连他的裤腰带都没有一处是干的。
大雨从头到脚给他浇了一个透彻的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