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定尾调拉长,游刃有余地拿捏人,“我再决定要不要回答你。”
“……”
云浅舔了舔唇,“我……遇到点麻烦,你不是说……有事可以找你嘛。”
听筒那端的声音被沉默吞没。
静到云浅甚至能听到自已吞咽口水的声音。
也久,久到她以为程嘉定挂了电话,或者通讯出了问题,信号薄弱。
她正要拿开手机检查,一道低沉又稳重的声音灌入耳中:“笨,直接把位置发我。”
这才是真的挂了电话。
云浅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感觉脑子晕晕乎乎的。
他刚刚的话什么意思?说她笨?
她不傻,她知道这个字在这种语境里绝对不是厌蠢的嫌恶,倒像一种……朦胧的包容感。
云浅后知后觉地笑了下。
街上车流不息,来往的人海匆匆,她站在银杏树下,目光专注,唯恐程嘉定到了她没有发现。
接连二十分钟,她的脖子都有点酸了,终于看到由前方路口拐过来的熟悉车牌号。
她朝那车挥挥手,对方鸣了下笛。
缓缓停到她面前。
刚拐过路口,程嘉定就看到她旁边立着一块相当大的架子,下车,才看出来是尺寸宽阔的拼图。
他敛眉,“别说这就是你上次差点拼瞎眼睛那个拼图。”
云浅如实点头,心中好没底气地说:“刚裱上框,拿不走了……”
闻言,程嘉定脸上浮起一抹无奈的笑,双臂环在胸口,眼神看着高高在上的:“所以你叫我来,是把我当货运司机?”
“不是!”
云浅三连否认:“我没有!
怎么会!”
程嘉定微挑眉,没说话,却眸色深深,有极强的压迫感,看得人浑身一颤。
云浅喉头滚动,微微挑高的目光充满试探:“我想……把它先放你家,我宿舍没地方放……行吗?”
这对他来说只是一句话的小事。
他家房子那么大,空房间也多,就算给她先放在储物间,她都会抱有感恩的心。
偏偏,程嘉定似笑非笑地摇着头,轻飘飘地说:“不行。”
“……”
云浅略显讨好的抿唇笑僵在脸上。
她没有精湛的演技,表情一下子就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