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谢谢姐。”
张鹤桥领着人过去,把捡的废纸垫在凳子上,才坐下。
宋姐拿了个账本出来,拖了个凳子,大马金刀地往下一坐:“年底了,也正好算算账。”
她这话一出,众人头都低了下来。
平时来换纸箱,有时数量不够,他们也赊了账。
不过宋姐大度,从来不跟他们计较。
看来年底了,宋姐也要清账了。
“老王,端午在我这赊了两瓶啤酒。”
“小许,去年清明,你找我借了五十块钱说给父母烧纸。”
“还有你,老张,你上次给大黑狗看病……”
“那个,宋姐……”
宋姐没再往下念。
但大家的肩膀也塌下去,似乎颈上的头颅有千斤之重,怎么也抬不起头。
直到米唯端着一大盘饺子出来:“饺子出锅啦!”
宋姐终于笑了:“吃饺子啦!
吃过饺子打电话吧。
平时叫你们给家里打个电话报平安都不肯。
今天吃了我的饺子就得听我的啊。”
寒风凛冽。
香气扑面而来。
热气蒸腾,一双双被寒风吹皱的眼睛里也有雾气弥漫。
“不过,话费我不包啊。”
“用我的手机。”
姜悯走过来,打开拨号页面,挨个给大家按下拨号键。
“爸,妈,是我,我……我好着呢。”
“你个死东西,多少年没回家了?你还知道有这个家啊?”
“我,我今年过年就回来了。”
“你还知道回家啊!”
“……”
“喂,闺女……爸爸在给你攒钱呢。”
“对不起。
别哭,别哭……”
张鹤桥弯腰摸了摸自己的大狗,对着林绪青递过来的手机摇摇头:“我无父无母,无儿无女呢,有小乖在我身边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