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几个小时,带给了黎沫这辈子都难以磨灭的痛苦和煎熬。
那些爱恨纠葛、你追我逃、不死不休、误会纠缠,在死亡面前,全部都成了泡影,全部都变得不值一提。
那些激烈的话语,伤人的行为,也慢慢的和泪水融为了一体,全部都消失了。
黎沫脱力的坐在床边,只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那么煎熬漫长。
赶到早上五点,傅正和温兰也赶到了,俩人看上去状态并不好,但谁也没有对黎沫说责怪的话。
几人在手术室门口枯坐了一整夜,早上六点时,傅临渊被推出来了。
黎沫心力交瘁,刚起身就腿脚发软,差点都没站稳,她强撑着,朝着病床走去。
几人围着双目紧闭、虚弱无力的傅临渊,心里都颇不是滋味。
黎沫忍着心脏的痛意,问道:“医生,他现在什么情况?”
“擦伤挫伤的地方都已经包扎好了,骨折的部位已经打了钢板和钢钉固定,输了六袋血,已经没有失血过多的情况了。
但以后要多注意,可能会出现行动不便的情况。”
“什么行动不便?”
温兰急切的问道。
医生推了推眼镜,“他伤到了肩膀,肩膀那边的骨头全都骨折了,即便都恢复好了,肯定会有活动产生一些影响,以后可能会提不动重物。
不过你们应该庆幸还好没有上到脊椎或者别的部位,不然真的不好说。”
医生的话让傅正的脸色很难看,他阴沉着脸,无声的握紧了拳头。
护士推着病床,把傅临渊送进了病房,黎沫也跟了过去。
温兰吩咐小周去处理相关的事情,别在这里守着了,小周不敢违抗命令,只好以最快的速度去配合调查。
病房里就只剩下了黎沫和温兰,俩人一左一右的坐在病房的两侧,脸上同样挂着担心。
黎沫默默的看着傅临渊,鼻子一酸,眼泪就要掉下来。
温兰口气不好的提醒她:“你想让临渊连休息都休息不好吗?”
黎沫自然是不想打扰傅临渊休息,她抹了抹眼睛,把眼泪都擦干,转而安静的看着傅临渊。
傅临渊睡着的样子真的一如既往的好看啊。
他没了平日里的傲慢自大,也没了平日里的冷漠无情,更没了那些偏执疯狂,脸上就只剩下了温柔和平静。
仔细想想,这一年,她好像真的没有怎么看过傅临渊了,每次要不针锋相对剑拔弩张,要不就是短暂的和好又很快粉碎的一塌糊涂。
人真是贪心,之前她觉得能偷偷看到傅临渊就好,慢慢的,她变得贪得无厌,变得想占有这个人,到最后把关系弄的面无全非,即便傅临渊拼命求着她,她也不愿意要了。
可是兜兜转转,她最后还是不得不承认一件事情,她这辈子都没办法说服自己离开傅临渊了。
哪怕傅临渊变成了之前的样子,她也不愿意离开他了。
失去一个人的滋味太痛苦,她不想让自己再经历那么痛苦了。
温兰极其压着怒意,“黎沫,有些话你得知道,能出去说吗?”
黎沫的目光移到温兰冷酷的脸上,心里闪过一丝不安。
她大概能猜到温兰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可她不得不听。
黎沫点点头,准备起身,结果刚起来,眼前就猛然一眼,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