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疾步出列跪倒,额头重重磕在汉白玉地砖上,冠冕垂下的珠串凌乱摇晃,"
臣在!
"
"
你教出的好弟子郑崇儒,在北疆当文化奸细当了十年。
"
齐桓宇突然将奏折摔下丹墀,雪缎封皮擦着韩墨轩的耳畔飞过,"
你倒是说说,礼部何时成了北狄细作的温床?"
齐云站在文官队列前端,指尖不着痕迹地摩挲着玉笏。
他瞥见韩墨轩后颈渗出的冷汗在日光下泛着水光,唇角抿出极淡的弧度。
"
陛下明鉴!
"
韩墨轩猛然直起腰身,苍白的脸涨得通红,双手高举过头顶颤抖如风中枯叶,"
臣教导弟子向来以忠孝为本,那郑崇儒三年前便因私德有亏被逐出师门,此事。。。此事礼部主簿可作证啊!
"
他说着突然转向左侧,浑浊老眼里迸出求救的光。
礼部主簿王谦踉跄出列,怀里抱着的典籍哗啦啦散落一地。
他顾不得收拾,匍匐着颤声道:"
确、确有此事。。。当年郑崇儒私贩宫中藏书,韩大人当庭杖责三十,将其名帖投入焚炉。。。"
"
即便如此,为何不报刑部备案?"
兵部尚书突然发难,鹰隼般的目光刺向王谦,"
逐出师门这等大事,礼部竟敢私下了结?"
朝堂霎时死寂。
齐云瞥见父皇搭在龙椅扶手上的手指开始轻叩,这是天子动怒的前兆。
他轻咳一声,玉笏在掌心转了个优雅的弧度,"
父皇容禀——"
所有人目光聚向这位素来温润的三皇子。
齐云缓步走到韩墨轩身侧,月白色蟒袍在青砖上拖出迤逦水纹,"
韩大人掌管礼部二十载,主持过三届科举,当年皇祖母凤体违和时,他率礼部诸臣在太庙跪经七日。。。"
他忽然转身,目光灼灼逼视韩墨轩,"
可这些功绩,难道能抵销识人不明之过?"
韩墨轩浑身一震,忽然膝行数步,斑白鬓发垂落在御阶朱漆上,"
老臣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