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复原位,两头石兽方才收回利爪,松开白曦与聂季,众人皆松了口气。
“哥!”聂季刚能动弹,便忙去看聂仲,“你怎么样?”
清樾因扶着灵均不便过来,目光却是十分关切:“腿伤着了?”
“腿……好像断了。”聂仲咬牙,勉强笑道,“没想到区区石兽竟如此了得,我太大意了。”
雪九蹲下来查看他的伤势,同时解释道:“它们身上有帝舜留下的上古神力,专为守护冰鉴枪,只要不动枪,它们是不会伤人的。方才其实你不该动手……腿是断了。”
见聂仲为了自己而受伤,聂季满腹怒气,朝白曦骂道:“你为何要动冰鉴枪?!真是市侩小人,见利忘义!”
自己也被骇得不轻,白曦很是委屈:“我事先并不知晓……”
聂季怒瞪他,狠狠道:“我记着你了!”
不知不觉间,甬室慢慢黯淡下来,雪九抬首看穹顶,原本闪亮的星光正在逐渐消退……“不好!日月交辉就快消失,我们得赶紧出去!”
众人不敢耽误,墨珑抱起灵犀,清樾扶着灵均,聂季背起聂仲,夏侯风拖上东里长,还有白曦,都跟着雪九快步朝枪冢外奔去。其他人倒也罢了,白曦因刚刚被骇得手软脚软,跑了几步便不慎跌倒,夏侯风嫌他麻烦,干脆拖起他甩在背上,负着他朝外奔去。
身为大尾巴羊,居然能骑在穷奇身上,白曦听着风声从耳畔呼呼刮过,不过片刻功夫便出了枪冢。天际,太阴星隐没,最后一丝日月之辉也消失了,石门关闭,连轮廓都隐没无踪。
数数人头,确认无人遗漏在枪冢内,雪九这才安下心来,忽听得一声鹤唳,抬眼望去,雪五轻飘飘从半空落下。
“你怎得才来?”雪九语气中颇有埋怨之意。
看见这么多人从枪冢中涌出来,雪五亦是诧异:“你怎得带这么多人进了枪冢?观光么?”
“哪里是我……待回去再与你细说吧。”雪九摆摆手,也不想再提,“君上有何吩咐?”
早已看见灵均出了枪冢,雪五面色一肃,才道:“君上叫我过来送些丹药,然后向东海陪个不是。”
“就这样?”雪九楞住。
雪五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莫再问了,然后转身看向灵均,又从袖中取出红木匣子递给清樾:“这是君上特地为了灵均所炼制的丹药,对他的伤势痊愈有好处。”
究竟要不要收?关于玄飓隐瞒灵均重伤一事,原本她是想等灵均回到东海之后,再向天镜山庄要个说法,眼下若收下玄飓送来的木匣,正所谓拿人手短,日后自然不好再去找茬。清樾犹豫片刻,想到灵均逆鳞离体都能活下来,应该是靠玄飓之力,为了灵均身体着想,伸手收下木匣,淡淡道:“多谢。”
肯收木匣,自然就是不再怪罪之意,雪五深鞠一礼:“大公主客气。此事君上有愧于东海,知晓灵均伤势还未痊愈,雪兰河自幼习歧黄之术,遂命他随灵均一道前往东海,待灵均痊愈之后再回来不迟。”
此言一出,非但清樾愣住,连雪九也愣住,听君上的意思,非但要自己送灵均回东海,还得留在东海。
不知君上此举有何用意?又或者这是澜南上仙的意思?雪九心中虽疑惑,但碍于清樾在场,面上不动声色。
要雪九入住东海,清樾本能皱了皱眉头,不明白玄飓有何用意,直觉就要推辞:“不必,东海水府内也有医者,且擅疗水族中人。灵均调养恐怕颇费时日,还是不耽误雪右使为好。”
“不耽误,他平日里就闲得很,对吧?”
雪五转头,朝雪九使了个眼色,雪九满心无奈,面上还得强坐笑颜:“是啊。”
雪五紧接着又道:“匣中丹药的服用方法,大公主也尽管问他就是。若是灵均……出现任何不适,也只管让雪九来告之君上。”言下之意,灵均伤势若有变化,玄飓上仙会亲自赶来。
他言语恳切,加上灵均身体最为要紧,清樾遂也不再反对,看向雪九:“东海起居饮食自然比不过天镜山庄,我只怕委屈雪右使了。”
雪九笑道:“我不挑嘴,而且也喜欢吃海菜。”
旁边的墨珑却是另一番心思,他听雪五所言虽然入情入理,但不知怎的,总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
“灵犀,我们回东海。”清樾唤小妹,此时小妹依然倚在墨珑身上,对这头狐狸很是信赖,看得她甚是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