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和秦姑婆也并未出声,只是对视了一眼,正要抬手,却突然一阵腥风传来,跟着无数蛇信吞吐的声音,夹着哗哗的蛇游的声音。
“云家好大的场面,退守一角,槐荫鬼柳困冤魂布下天罗地网。”白水低沉的声音跟着从远处传来。
我连忙抬头一看,却见原本站在树冠上那个云家小伙子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缠着一条雪白的大蛇一动也不能动,细看之下正是阴河里的那条白蛇。
“不过你能控的只是这一角,可我能控的却是蛇族。”白水纵身到我身边,看着那成群的蛇跟柳条树根纠缠在一块,轻笑道:“走吧!”
“你是——你是——”云族长看着白水,脸色苍白的大叫道:“你竟然来救她,当年云长道——”
“云长道怎么了?”白水突然回头,冷冷的盯着云族长道:“我想云家村所有人都想知道,当年云长道他爹是怎么死的,云长道又为什么叛出何家,为什么将自己的亲生女儿献祭,为什么让自己唯一的儿子随了母姓!”
“你!”云族长气得全身发抖,猛的指着我沉喝道:“你与蛇为舞,难不成就真的不想做人了吗?”
“就像祠堂那一百多号为了云家村无论是身体还是阴魂都要被榨干的人吗?”我将怀里的茧蛋抱紧,朝云族长冷冷一笑。
白水冷哼一声,带着我一步步朝外走去。
他脚所到之处,蛇群立马涌过来将树根死死缠住,我们一步步从群蛇身上踩过去。
身后翼蛇骨依旧挣扎得嘎嘎作响,却怎么也冲不出来。
而云家人隔着蛇群看着我们踏蛇而去。
一直到了云家村外,白水跟我们一块上了车,平头哥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飞快的爬到何必壮身上,胆大如这货,也吓得瑟瑟发抖。
何必壮二话没说,发动车子飞快的冲了出去。
“这是翼蛇卵?”一直到了清水镇,白水才伸手摸了摸我怀里的那个如茧如蛋的东西:“怪不得云家村的云蛇如此厉害,原来是用翼蛇卵。翼蛇控水,吞云吐雾,用怨气加人吐出的精气制出一条云蛇也没什么奇怪的。只是代代献祭,也亏他们下得去手。”
“还活吗?”我见他脸色苍白,似乎对翼蛇卵十分爱护,直接将蛇卵塞到他怀里,想问他伤是不是好点了,可想到他似乎并不想让秦姑婆她们知道,又生生忍了下去。
“当然是活的。”他毫不避讳的将翼蛇卵抱在怀里,轻笑道:“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孵化出来,放我下来吧,我先回巴蛇骨洞,你们自己回去吧,云家这次估计伤了点元气,暂时没空找你麻烦了。”
根本不用我说话,何必壮立马停了车,白水抱着翼蛇卵就下车了,从头到尾,他们三个都没有说话。
就这样安静的回到了院子里,秦姑婆一如既往的钻进了她的房间,何必壮将平头哥放下,就又不知道从哪里弄了条蛇给它玩,跟着看着鸡圈唉声叹气,想来是可惜那些四眼鬼鸡,还别说进入白雾后,连鸡毛都不见了,也不知道那条明明是假的云蛇怎么吞的。
只有夏荷在上楼前看了看我:“你倒是运气不错,不知道游婉会不会后悔。”
说完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媚态横生,腰肢扭动如迎风摆柳,朝着楼上去了,再也没有半点当初青涩的模样,想来蜕皮是马上的事情了。
我只感觉头痛得很,掌心被丝线划出来的伤口火辣辣的生痛,听到我娘的名字,不自觉的想到云族长说,云长道和她都答应我将蛇胎献祭给云家,可他们就在附近,为什么不出来?
还有白水后来问的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
正想着,却见秦姑婆拎着一个大蛇皮袋出来,朝地上一扔道:“你昨天等到人了吧?”
我先是一愣,跟着猛的想起昨晚那一大一小两个特能吃的小乞丐,再看看秦姑婆那涌动的蛇皮袋,果然如我所想,她坚持让我每天去开店,就是要等那两个人,因为昨天他们离开的时候,就说要吃蛇肉馄饨。
“你身怀蛇胎,暂时不要杀蛇。”秦姑婆麻利的伸手从蛇皮袋里抽出一条粗壮的肉蛇,跟着钉在木板上,沉声道:“今天是肉蛇的,肉质肯定不如野生的好,我每天包一碗,你明天煮给他们吃。记得,一人只有一碗,吃完后再也没有,但你得问他们一句话。”
“就问一句话?”我不明白,秦姑婆整这么麻烦,就是为了问一句话,还不是自己去问。
“你就问他,你肚子里的蛇胎能不能生下来。”秦姑婆一边麻利的刮鳞剥蛇,一边低声道:“他肯定不会回你,但你必须每天都问?一直问到他们肯回为止!”
“他怎么知道蛇胎能不能生下来?”我突然想起一个说法,抬头看着秦姑婆道:“他们是什么人?”
“你没必要知道,你只要问他就可以了。”秦姑婆将蛇肉刮下,认真的看着我道:“而且无论如何你不能收他的钱,而且不只是钱,其他东西也不能收,你只要他回那句话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