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睡着的一次,他梦到了卜绘。
赫音担忧地提醒他不?能再?吃这么多的药物,药被?停了,熟悉的病痛又让他难以入睡。
辛弛向?来是个想要什么就得现在得到的人。
所以他遵从直觉毫不?犹豫地赶到这里。
饶是卜绘已?经习惯他阴晴不?定的样?子?,还是吃了一惊:“你要在这里过夜?你不?走?了吗?”
“嗯,不?走?了。”
他开了个玩笑,收获卜绘震惊的表情,这才满意地在她硬窄的床另一侧躺下。
“骗你的。
真没良心?。”
休息室的床是一张单人床,很窄很硬,辛弛高大的身体躺下后几乎占据了床的一大半位置,卜绘只能紧紧贴着墙蜷缩成一小条。
难道就要这样?过夜了吗?
她恐怕一晚上都得睡不?着了。
残存的善心?又摇摆不?定,让她很想小发雷霆。
她脑海组织着措辞,试图劝说辛弛睡在地上,或者她睡在地上也不?是……
耳畔传来低低的忍耐叹气。
他闭着眼睛,臂膀忽然钻过卜绘的腰间,将她捞到自?己的怀中。
一阵天旋地转,卜绘的后背从冰冷坚硬的墙壁换成了辛弛燥热的胸膛——她竟然被?抱到他的身上,像多叠了一层三明治一样?压着他。
卜绘翻身想从他身上滑下来:“我去睡地上。”
“你是想被?军队遣送回去吗?体质这么差,还敢贴着墙睡。”
面对她的反抗,辛弛无动于衷,手臂像烙铁一样?禁锢着她,害得卜绘翻了个身就被?压住了。
“……”
辛弛说得没错。
这些天她赶得太急,吃得敷衍,休息也断断续续。
军队的条件很简陋,无论是外面还是房子?里都很寒冷,哪怕穿着防寒材料的衣服也让她有些轻微感?冒。
她已?经连喝几次营养补充剂用来维持清醒了。
卜绘心?底暗暗腹诽。
还不?是因为他占据了自?己的床吗?
辛弛的身体温度略高,她趴在他的怀中,薄被?被?他拽着全盖在她的身上,像是卷住一个饭团般裹得严严实实,从里到外都是热烘烘的。
这个冬天实在太漫长太寒冷。
难得躺在如此温暖的环境里,卜绘全身心?微微松懈,强烈的睡意席卷而来,几乎是铺天盖地般将她压倒,实在无暇思索更多。
她枕着辛弛的胸膛睡着了。
……
卜绘被?智脑的提示音吵醒。
几天的倦意被?一扫而空,她精神地从床上翻坐起身,发现自?己还被?被?子?卷得严严实实,头?发乱糟糟地散落。
辛弛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仿佛做了一场荒诞的梦。
卜绘坐在原地愣了愣,无事发生似地继续投入到工作中。
或许是休息得还不?错,这些天都精神很好,卜绘接连忙碌数天,名声渐渐在军营内部?传开了。
都说辉民工厂来了个帮手,修得又快又好,长官们?都抢着用她。
维修师们?也时常找她学习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