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他,被爱意冲昏头脑,天真地以为,只要姜婉在身边,早晚有一天,她的心也会属于自已。
可如今,他坐拥天下,尽享至高无上的尊荣,却唯独无法赢得姜婉的真心。
“若朕能设法弥补过往过错,你可愿意再给朕一次机会?”
姜婉轻轻摇了摇头,发丝随风轻舞,眼神之中满是决绝。
“有些事,一旦错过,就如东逝之水,再无回头的可能。陛下又何苦执着于我这朵浑身带刺、不愿屈服的花呢。”
容煜陡然转身,脚下步伐急促,几步便跨到姜婉面前。
他的双眼像是燃着两簇幽火,炽热的渴望几欲喷薄而出。
“可朕只要你一人!姜婉,你就不能试着接受朕……”
姜婉缓缓抬起头,目光澄澈如镜,却又坚定得如同寒夜中的磐石。
“不能!陛下请死了这条心吧!臣妾心中唯有一人,那便是薛子晟。臣妾此生已认定他,纵是无缘长相厮守,臣妾只求他这一生能平安顺遂……”
她的语调轻柔,却字字如铁,每一个字都似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容煜的心尖,震得他胸腔发闷。
刹那间,容煜的脸色阴沉得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嫉妒如同一头被激怒的猛兽,在他心底疯狂地撕咬、咆哮。
“你倒是对他关怀备至,只是不知他晓不晓得你的这番心思。说不定他在前往西域的途中,已然遭遇不测,也未可知!”
姜婉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眼中先是闪过一抹惊惶恐惧。
“陛下怎能如此冷酷残忍!他不过是仅仅因为与臣妾相爱,便要遭受这般无妄之灾。陛下坐拥万里江山,掌控天下苍生,难道连一丝悲悯慈悲之心都不曾留存吗?”
她的眼眶迅速泛红,晶莹的泪花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如同她那颗坚贞不屈的心。
容煜别过脸去,像是不敢直视姜婉。
“朕并非生性残忍,只是无法忍受你满心满眼皆是旁人。
自朕初见你的那一刻起,便认定了你,为了你,朕愿倾尽天下。可为何你就不能稍稍侧目,看朕一眼?为何要如此固执地守着与他的那份情?”
姜婉凄然苦笑,那笑容里满是苦涩与无奈。
“陛下的爱,太过沉重,臣妾实在无力承受。是陛下的出现,如同一阵狂风,将臣妾原本平静美好的生活彻底摧毁。如今,臣妾别无所求,只求陛下放薛子晟一条生路,让他能平安归来。”
说着,她缓缓屈膝跪地,身姿柔弱却又带着一种令人动容的坚毅,眼中满是哀求之色。
“恳请陛下放了薛子晟一条生路,况且他去西域是为了臣妾,要是他遭遇不测,那臣妾绝不独活!”
姜婉声音清脆却坚定,一字一句如同重锤,打破了殿内令人窒息的寂静。
她清楚自已的话有多么危险,可一想到薛子晟在西域可能面临的险境,她便再顾不得许多。
容煜双眼圆睁,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身为帝王,他坐拥天下,所有人都对他俯首称臣,言听计从,如今竟有人敢这般对他说话。
“姜婉,你敢威胁朕?”
“臣妾不敢,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姜婉目光直视着容煜的双眸,没有丝毫躲闪。
容煜怒极反笑,“你心里只有他,为了他,你连命都不要了?”
“陛下,臣妾对您并无冒犯之意,只是薛子晟真的是无辜的,他去西域,是为了臣妾,若他因此遭遇不幸,臣妾实在难辞其咎,也无颜苟活于世。”
姜婉缓缓跪下,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她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她要让容煜看到自已的决心。
容煜在姜婉面前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她。
他何尝不知道姜婉不爱自已,可他还是心存侥幸,奢望有一天她能回心转意。
如今,面对姜婉这般以死相逼,他突然觉得自已是如此的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