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韵后来倒是来过一次,还跟云糯道歉帮她相亲是她的不是,以后她不会善做主张了。
临走的时候,又在云糯挖出来的箱子边蹲了会儿,随手拿了几张涂鸦来看。
那都是云糯小时候画的画,大部分都是女人的肖像,女人恬静婉约,或坐或站尽显优雅,典型的南方温婉女人。
那是云糯每次思念沈秋韵时,就对着她的照片画的画。
巧姐认为这个对她很珍贵,所以才特意保留下来。
然而沈秋韵并不这么觉得,她随手便将那些青涩的画作放在地上,又动作柔和的翻到箱子最底部,好像是没找到她想要的东西,她还有点郁闷。
见云糯眼神儿漠然的看着她,沈秋韵不避反问:“糯糯,我记得你爸爸留了几本古医书,是在你这里吧?”
怕云糯对她有敌意,沈秋韵又起身,温婉的坐在她床边:“妈妈这几天失眠,总是做梦梦见你爸爸……”
她说着将云糯的手放在自已的手心,眼睛红红:“要是能有他留下的老物件让我当个念想就好了。”
“妈妈,父亲留给你的玫瑰树,砍它的时候你不是点头了吗?”云糯真诚的看着沈秋韵。
沈秋韵被她的眼神儿盯着,一时竟觉得心虚,她马上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等以后你当了妈妈就会知道,孩子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妈妈也是不得已的。”
云糯道:“古书真不在我这儿。”
说完她毫无征兆的倾身向前,将头靠在沈秋韵的胸口:“妈妈,你要是想爸爸了,就抱抱我吧,我也是爸爸留给你的念想啊。”
云糯从没被沈秋韵抱过,以至于她冷不丁的贴上来时,明显感觉到沈秋韵有一瞬间想把她推出去的动作。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但同为女儿,这份爱意沈秋韵从未赋予给她。
连人的心脏都是偏着长的,何谈公平?
这个拥抱只维持了几秒,沈秋韵就一身抗拒的站起来,神情尴尬道:“那我回头问问你两个哥哥,看古书是不是在他们那儿。”
云糯微笑的嗯了一声,并没表现出受伤。
沈秋韵咬着唇,脸色难堪的从云糯房间出去。
王妈一见她这样,还以为云糯说了难听的话。
沈秋韵却摇摇头,纠结道:“我就是觉得我对糯糯是不是太冷淡了些?可……”
她难堪的看了王妈一眼,膈应道:“我也想把她当女儿待,可她一靠近我我就觉得特恶心特烦,控制不住想让她离我远点……”
说完又深深叹气,表情可惜:“要是皎皎跟云糯换一下就好了,皎皎如果是云家的亲女儿,云糯留在大山里,我就不用这么难堪了。”
门缝并没关严,云糯的一点衣角透出门缝却没人注意。
她就那样静静的靠在门边,听自已的母亲有多嫌弃自已。
那么伤人的话,她本该愤怒不甘,可是并没有。
她只是后脑勺抵着墙,表情麻木疲惫的看着天花板。
她有父爱就足够了,至于母亲,她从未拥有过,又何谈失去?
不过是小时候幻想出的瑰丽的梦,破灭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