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紧,追问道:“还有别的吗?”
张三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他还说,他在干活的时候,听到地底有女人唱哭嫁戏。那声音幽幽的,他听着听着都入迷了,好几次干活都差点出岔子。”
我点了点头,看向了他:“走,带我去。”
“是。”
正午的阳光洒下,七个塔吊的阴影在地面上清晰地呈现出北斗七星的形状,这一幕让我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我的视线落在东南角那片泛着诡异青灰色的混凝土上,那正是赵强最后经手的区域。
我缓缓朝着那片混凝土走去,鞋底碾过滚烫的砂石,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就在这时,我分明听见地底传来一阵指甲划过黑板般的刮擦声,那声音尖锐刺耳,瞬间让我的脊背升起一股寒意。
尽管烈日炎炎,我却感到一阵莫名的阴冷。
“天枢位属贪狼星,主杀伐。”
我口中喃喃自语,手中的铁锨尖缓缓插入混凝土的接缝处。
张三蹲在五米开外的阴凉处抽华子,他那张被岁月和劳作刻满皱纹的脸上,神情有些凝重。
他脚边的水泥地上,七枚烟头随意地散落着,竟无意间摆成了北斗七星状。
周围机器的轰鸣声不绝于耳,可他的声音却像一道冷风,穿过嘈杂钻进我的耳朵:“赵强就是在这儿发癔症的。”
“浇完混凝土那晚,他非说地底伸出三寸长的红指甲勾他脚脖子。”
我心中一凛,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地面,手中的铁锨缓缓铲进混凝土的接缝。
就在铁锨切入的瞬间,在这高达四十度的酷热中,地面竟毫无征兆地冒出一缕白雾。
我用力撬动铁锨,一下、两下……每一下都在与大地深处的某种未知力量抗衡。
当第五下撬动时,锨头“当啷”一声撞上了硬物,巨大的冲击力震得我虎口发麻,手中的铁锨差点滑落。
我抹了把糊住眼睛的汗水,定睛一看,只见崩开的混凝土断面里渗出黑红色的液体。
这液体散发着一股腐臭的气味,在烈日的炙烤下,竟诡异般地结出了冰碴。
“张三!”
我刚回头喊人,就见老张直勾勾地盯着我背后,眼睛瞪得滚圆,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我投在水泥地上的影子正从腰部诡异地断成两截,下半截影子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拽着,缓缓往地缝里缩。
我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双手紧紧握住铁锨,猛地掀开最后一块地砖。
刹那间,一股浓烈的腐臭味如汹涌的潮水般轰地冲了上来,差点让我窒息。
阳光直射进坑洞的刹那,我看到了一个巴掌大的青铜匣子半嵌在水泥里。
匣盖铸着一只双目流血的金蟾,金蟾的模样狰狞恐怖,蟾口叼着一根缠满头发的铁钉。
更骇人的是匣子周围凝结的混凝土,竟裹着十几片带血痂的指甲盖。
当我用铁锨小心翼翼地挑起青铜匣时,远处的钟楼突然传来正午十二点的钟声。
我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向了钟声。
“这是什么!”
这时张三突然发出一声如同母鸡打鸣般的怪叫,他指着匣子里的东西,双腿发软,拼命往后退。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匣子里是一个扎满银针的槐木小人,小人背后用血写着陈雨婷的生辰八字。
我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神色中透着不屑:“原来如此,倒还有些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