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映棠闻言抿唇不语。
她已经换了单薄的春衫,只是今日还有披帛,便蹲身下去,把单薄的披帛披在那瑟瑟发抖的女子肩头。
“你等我一会儿,我替你找一件衣裳。”她说。
女子抬头看着她,满眼都是泪,原本白皙的左脸之上,印着深深的五指山。
“孟姑姑,”旁边的人好心劝她,“您别管了,是参军大人要这么处置她的。”
“参军大人有没有说,不让她穿衣裳?”孟映棠问。
众人都沉默了。
“既然没说,那我赠她一件衣裳。”
孟映棠也不想连累别人,便想自已回去取衣。
“如果我之前没说过,那我现在告诉你,我不许!”
李随霸道的声音响起,人群自发往两边散开,给她让出一条路来。
李随气势压人,众人都瑟缩后退,不敢出声。
孟映棠还半跪在地上,搂着那瘦马,“见过李参军。”
“又是你!”李随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威压,“你该不会和这个女人一伙的吧。裴遇……”
孟映棠心里恨死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裴遇。
“我不认识她。”她咬牙道,“也不知道她如何得罪了李参军,要被这般羞辱。”
说句难听的,人你不是睡了吗?
睡的时候谁强迫你了?
这会儿仗着自已位高权重,如此羞辱人。
“杀人不过头点地,”孟映棠继续道,“她若是罪不可赦,那参军为何不直接给她一个痛快?她试图玷污参军,手段下作,但是参军伟岸男子,又何必用这种方式羞辱人,让人看笑话?”
“几日不见,胆子大了不少。”李随冷笑,“你觉得你算什么东西,对我指手画脚!是周溪正给你的勇气?就算他在这里……”
“参军息怒,”孟映棠出奇的平静,“这件事与先生无关,与其他任何人也无关。只是我身为女子,对身若浮萍的女子生出了几分怜悯之心。我不知前因后果,不敢贸然替她说情。”
“你不敢贸然替她说情,那现在在做什么?”李参军气势凛然,带着雷霆之怒。
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般忤逆他了。
这个女人,让他想起了那个从来都装得乖巧,但是却在他最意想不到的时候胆大妄为,让他沦为笑柄的女人。
“回参军,是本心。”孟映棠坦荡从容,“她是个瘦马,身份卑微,随便谁都能踩一脚。她原本就只能依附男人而活。参军收下了她这份礼物,她已经把参军当成了自已的夫主。虽然不待参军召见,她过于主动,但是我想,她所做之事,不算逾矩。”
人既然收了,那不就是默认了吗?
如果有什么其他打算,那你提前说清楚。
男女之间的事情,在合理合法的身份之内,谁主动一些,难道还犯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