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瞬间回神,居然下意识合上书本,站了起来,面上那些凝重与忧愁,顷刻换成了和蔼的笑容。
这是心虚的表现,太明显了。
沈晏礼没戳穿,知会爷爷一声,便迈着长腿,走出大门。
老爷子以为他真回公司了,不过五分钟,便收拾了大大小小好几包东西,让司机送他去白家。
这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搬家呢。
沈晏礼就坐在不远处的车里,偏头,透过车窗,看着爷爷指挥佣人,把那几包东西搬上车,随后自己也上去。司机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老人家这几天的举动太过奇怪,不得不引起注意。
沈晏礼转过头,吩咐司机,“跟上去。”
老爷子的车停在白家四合院前。
到了这儿,看到这座院落的第一眼,沈晏礼不可避免地想到了白笙,脑海中浮现她的脸。
上次跟她吵架,他话说得似乎重了点。
沈晏礼垂眸,容色清冷,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薄唇绯红,像洁白大雪上落了一朵梅花。
白笙好像听进去了。
他说不想见她,让她别再来找他,她就真的不来了。
她以前没这么听话的。
沈晏礼睫毛微颤,眸底流露出的情绪很复杂,反正和开心没有半毛钱关系。
只是想这些事,不知不觉,他竟然在车里坐了将近半小时。
司机抬头,看着后视镜里的沈晏礼,似乎在发呆。
他第一反应,这个词好神奇。
不,应该说用在沈晏礼身上非常神奇。
他跟在先生身边十几年了,不开玩笑,从来没见过沈晏礼发呆。
成熟的男人也不会发呆。
沈晏礼年少掌家,他身上好像从未出现过“青涩”一类的形容词。
当家人必须是沉稳的,老练的。
外貌可以年轻,但内心必须老辣,不能让别人轻易揣测出你在想什么。
一直以来,沈晏礼将这一点落实得很好,他想什么只有自己知道,老爷子都未必能猜对。
但此刻,或许是错觉吧。
司机就朝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看到沈晏礼在发呆,心中立即升起一个念头——先生在想白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