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也骗了我不是吗?”
她根本没有原谅自己,也没有回以他爱恋的打算,一切都只是曲意逢迎。
为了她的家族,为了弥补他的付出。
如今为了他哭。
也不是因为爱。
“你骗了我,但是怪不了你。”
是他自己要掉进谎言里的,自然怪不得说谎的人。
也是他做下那么多恶劣的事情,自然怪不得报复的人。
相互亏欠也好。
他原先想若是她能因为愧疚而一直记得自己,也还算不错。
可如今见她哭,却觉得不忍心了。
“那年病重之后,太医便说我的身体受损不可逆,如今这般也怪不得谁,”
他们家祖上也都不是长寿之人。
惠帝不及而立之年便早早驾崩,他父皇驾崩时不到知天命的年纪。
他如今四十有三,也算是到时间了。
皇帝殉情,说出去总归有些不好听和任性,说不定要被写在史书里唾骂的,他到不是怕自己被骂,而是怕她的名声不好听。
刘启本来还有些放不下的包袱和顾虑,但上天帮了他一把。
刘启甚至觉得松快,反过来安慰她,“不必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既然你我都不想长生不老,那生老病死就是常态,我们都该坦然地接受,不是吗?”
病重的那年他其实以为死定了,但却意外地活了过来。
以此中介点,前半生的消沉与孤寂逐渐被安宁和静谧填满。
他时常有种,仿佛这几年本来就不该存在的感觉。
他本来不该拥有这一切,如今所有,都是是有人从上天那里强抢回来的。
他的性命是强抢回来的,她的也是,他们之间的情意也是。
只是如今该还回去了。
他抬手,将她滑落的泪珠拭去,巧慧被他轻轻地拥进怀里,听见他有些委屈的控诉。
“我其实…也很累了。”
他其实说错了。
应该是她活多久,自己便活多久。
因为是他离不开她。
……………
“娘娘,天寒日冷,您受不得风了。”
单薄的身影站在初冬的冷风了里仿佛感觉不到冷一般,刘彻操碎了心。
“您的宫女呢?怎么也不给您带件斗篷?”
因为已经有一个操心的,她也披不了两件斗篷。
巧慧被他念叨的耳朵疼,转开话题,习惯性问起,“你父皇呢?”
以前常常是父皇问起她,可她近来问起父皇的频率比以往高了许多。
帝后鹣鲽情深,容不下别人。
刘彻有些心闷的烦躁,轻声回答,“父皇召见了朝臣,此时正在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