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皇后娘娘,是不是也没有危险?
刘彻下意识看向内殿,只对上了父皇怒火中烧的眼眸,让他惶惶的心忽地一跳,视线偏移,只看得见床榻边上无声无息垂下的裙摆。
他想进去看看。
但脚步不曾迈出,只能被强硬地送回了桂宫,在深夜里对上了母亲满含担忧的眼眸。
温和的不寻常。
“彻儿…”
王娡着急坏了,拉着儿子上下打量,“可曾受伤?”
“母亲…”
“宫女说,是永巷的栗姬动的手脚…”
看着儿子难得露出的脆弱,王娡心里一酸,把少年搂在怀里。
“是母亲不好,母亲不该没有防备,让我儿险些被害…”
是栗姬做的手脚,不是母亲想害他。
这是真相吧?
“彻儿,母亲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不会再让我儿有这种危险…”
可是有一个人很危险,至今未能醒来。
刘彻木然被她搂在怀里,本该觉得安全和温暖,此刻却只觉得夜风凉得慌。
凉到连本该拥有温度的心脏,都像是淬进了冰块。
他想回到椒房殿。
……………
椒房殿陷入了一片死寂。
刘启青筋暴起,用尽了毕生的自制力才勉强克制住了想要杀人的冲动,开口重复刚刚太医的话。
他们居然说无能为力……
“你们不是说那汤碗里不是毒,只是些寒凉的药材吗?”
刘启信了他们的话,还以为巧慧轻易能脱离危险,所以期待着。
可他守了这么久,却迟迟等不到床榻上的人醒来。
甚至有种,她会这般安然地睡下去的错觉。
这么多人平时自诩医术高明,邀功请赏时个个毫不谦虚,如今却都埋着头,半句话也说不出。
为首的老太医豁出去了,磕了好几个响头,“皇后娘娘先前服下的毒药已经坏了身子,如今这次服下的东西虽然药性轻微,确实轻易能被涤除…”
“但臣等无能,救不回娘娘本就虚弱的身体…”
里里外外无非是皇后本来就活不了多久,如今不过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甚至即便没有今日之事,也会有别的诱因。
简直荒谬。
刘启听不得这样的话,眼神几乎猩红得能杀人。
“朕只想知道,如何能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