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儿怎么会知道。。。
王娡恐慌到呼吸不畅,“彻儿,当年的事只是误会。。。”
误会。。。这话他还是孩子之时都不会相信,如今听起来更觉得荒谬。
“母后,”
刘彻手中的锉刀停顿一瞬,扯了扯嘴角,眼底却没有笑意,“儿臣不是傻子,从来也不是。”
王娡于是明白,原来他这么早就知道。
没有温度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王娡觉得他看向自己时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甚至是一个敌人。
她如坠冰窟,也辩无可辨。
刘彻不曾以质问的语气,甚至平淡到好似不在意,可王娡却觉得不敢面对,只能逃也似地离开身后这装满回忆的宫殿。
夜里的寒风是很深刻入骨的,王娡木然走出椒房殿,突然打了个寒噤,额头细密的汗水被夜风一吹很快干涸,却留下了僵直如枯木的身躯。
也挡不住不安的思绪。
栗姬已经被打入永巷暴室,即便能使唤人,也断然不会有能把毒药送进椒房殿的本事,是她推了一把。
只是想让栗姬和她儿子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或许还能借着栗姬的手一箭双雕。
她当时是有这个心思的。
可最终却还是调换了那毒药,只换成了含量的药材粉末,但也足以导致一切的发生。
因为彻儿对那药材过敏,而皇后的身体比她想象之中要更加虚弱。
她其实是有罪之人。
‘希望你不要让彻儿变成陛下那样。”
当初的皇后在那场毒发后,曾经在这椒房殿里这样告诫她,悔恨和愧疚经过岁月的长河飘飘荡荡,始终缠绕着王娡,如今终于伴着真相的被揭露而升腾到了顶端。
她没有资格指责自己的儿子。
因为她也曾经这般狠心。
。。。。。。。。。
椒房殿。
与母后这般对峙是刘彻忍了多年的,可如今如愿以偿说出了沉寂多年的旧事,心情却不如设想多次的痛快,手心经过无数次打磨和细琢的手镯已然无比精致,在皎洁的月光下闪烁着盈盈的碎芒。
刘彻抚摸着光滑的琉璃石,思念在这一刻化成了无形的夜风,无处不在一般。
他想见她。
哪怕只是只言片语的书信也好。
椒房殿外。
得知太后与皇帝在椒房殿爆发了争执,卫子夫着急之下略微梳洗后赶到,只看见失魂落魄的太后,甚至不曾注意到她的存在,独自回了长乐宫。
太后那般神情,究竟与陛下说了些什么?
卫子夫不敢擅闯,只能在空荡荡的宫殿外待了许久,直到月上中天才等到从里面出来的刘彻,正欲上前请安,却被对方的眼神制住,不敢靠近。
冰冷又打量。
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女人不是他所期待的,刘彻耐心欠奉,本来打算直接离开,想起什么停住脚步,“皇后可还记得封后时与朕说过什么?”
封后之时说了什么。。。
“臣妾。。。”
卫子夫记性不差,自然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忽然感到不安,却不敢忤逆他的意思,“臣妾得陛下信任才能执掌凤印,但也自知出身卑微才疏德浅,只盼着能为陛下分忧,和乐后宫,所以厚颜暂居皇后之位,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