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又开始装乖巧,压抑天性,尝试把自己活成一个正常人,只在一些欲望的缝隙里才能窥见端倪。
比如惊人的占有欲,比如对师兄的渴求,比如知道林祈云把他从魔域带出后处境尴尬艰难,他明明为此愧疚和心疼,却依然不可避免的产生了——
对“师兄现在只有我”
这种事实,极为隐秘的开心。
他就像被分成了两个人,一个真实的疯子,因林祈云的爱意而满足,偏执的想着独占;一个良知的伴侣,愧疚心疼师兄十年处境,尽可能的去答应与满足所有要求。
他在林祈云面前展示着后者,将前者驾轻就熟地隐藏,然后被轻而易举地看穿了。
先辈劝诫说:“少点愧疚跟苛责,更大胆真实些。”
师兄安慰道:“我是来陪你疯的。”
我是来陪你疯的。
这一句话,击溃了他多年沉积的惶恐。
割裂的两种心理在那一瞬融合,萧宴池自己否认自己那么多年,在意识到师兄接纳他的全部的那刹那,所有的委屈几乎都涌了上来。
苦了多年的疯子眼眶渐红,低下头轻轻揽住心上人,泪珠落在发丝与肩头,在暗夜里沉默许久许久,才极哑的应了一声:
“嗯。”
*
林祈云发誓,当时说出这句话时,他是本着一颗真切到不能再真切的真心开口的,原本只是想让萧宴池面对他时再也不用惴惴不安,但效果貌似好过了头。
他根本没能想到,他一个练虚期的剑尊,第二天早上居然会差点爬不起来。
腰酸背疼地睡了几个回笼觉后,再睁眼时已是日头高挂。
白玉宫的窗棱被朝光镀上一层莹润的金边,投下一束束光,尘埃在其间浮动。
林祈云手背贴在额头上,半眯着眼,阳光刺得他眼里水雾迷蒙,桃花眼尾还残留着昨晚未褪的暧昧嫣红。
他看着白玉宫的穹顶茫然了好一会,才猛然地意识到自己睡过头了。
“嘶——”
他几乎是下意识起身,然后倒吸了一口冷气。
薄被从肩头落下,意乱情迷一夜留下的痕迹一览无余,密密麻麻的吻痕叫林祈云只一眼就拉上了被子。
这不能细看。
林祈云耳尖烧起,动作僵硬地捞起里衣,边穿边冷却发懵的脑袋——他到底是怎么允许萧宴池折腾他一夜的?
哦,对。
他跟他装可怜。
喊停就来装可怜,红着眼眶问“不是陪我疯吗,师兄”
。
林祈云对萧宴池本来容易心软,一见他那副模样就更容易心软,完全没辙,半推半就,结果就纵容了萧宴池整整一夜。
简直是色令智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