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是避不过,也会柔柔的喊声婶子,虽得来个无视的白眼,她并不放在心上。
苏春娘面上过不去,略带歉意的看向她道:“你别放在心上,我娘那个人自来如此。若非身上有几个钱,她也这般待我。”
沈晚娘笑笑,宽慰道:“我与阿姐相交,旁人如何,我可管不来。”
苏春娘叹了一口气,也不知她心如止水的性子,究竟是好是坏。
阿愉自钱氏进了屋,又活泼起来,直逮着苏春娘问东问西。沈晚娘打趣她,惯会察言观色,是个小人精。
阿愉笑了,阿清也甚是欣慰。
寄人篱下便是如此,身不由已的事多了,他能忍,叫阿愉受上一分苦,便似刀尖磨他心窝子般难受。
眼见小丫头心大,并未放在心上,他也不好再揪着钱氏方才的行为不放。
左右,他也做不了什么。
今日定下拌菜的份数,也高达五十多盘。
苏春娘几人忙了整整一个多时辰,才将一切准备妥善。其间,钱氏肚子饿,跑出来一回。
见灶上那一盘盘油光清亮的荤腥,忍不住直咽口水。
好在苏春娘备得多,生生看她吃下一大盘子,才出声制止。
“娘,这些都是有定数的。一份能卖上十二个铜钱,您再吃可不够了。”
十二个铜钱,能抵寻常人一日的工钱了。
钱氏吓得撂了筷,走时不忘啐她一口,而后继续回后屋窝着睡觉去了。
依旧由阿清推车,阿愉跟随。苏春娘则在铺子里,准备几人的晌饭。
早上擀的面还有剩余,苏春娘将它们扔进锅里烫熟过凉。
汁子不需再另外调制,届时各自挟几筷子拌菜,和些汤汁拌着吃,也很美味。
自家亲娘自家晓得,苏春娘怕钱氏在饭桌上又说出什么闲话来,惹得晚娘他们吃不自在。便先弄了满满一大海碗,送去卧房给她吃。
钱氏方才吃了些,现下不大饿。她摆弄着碗里的几片肉,嚼得满口生香。吃罢,她还不忘今日来的要紧事。
“听说,县老爷要免费发放种粮给乡里。怕是等发到我们杏子坳,也没剩多少了。
他大伯不是在衙门办差吗,你去找找,说两句好话,帮咱家也弄五十斤来。”
苏春娘不知这事,也没听到什么风声。疑狐的看她一眼,问道:“既是说明分发乡里,为何发到杏子坳却不够。
没影儿的事,娘从何处听来的。”
知闺女不好打发,钱氏狠狠剜她一眼,佯装气闷道:“你不知,村正难道还不知。
村里都传开了,我这不急着拿种粮归家,才让你寻寻人吗。
好歹嫁去武家几年,什么都没落到,这等小事,也无需他作难,总不会不应吧。”
苏春娘摇摇头,“既如此,娘还是再等等吧。”
话落,她不给钱氏再开口的机会,寻了个借口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