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突然想起了不久前与元无黎的对峙。
心像被捆缚了重物,投入冰冷黑暗的湖底,越来越沉闷,越来越僵冷。
“窈窈,”他凑过去亲吻她面颊,“我当真能够抛下我的一切,与你在一起……那,你呢……”
窈窈,我已经不顾一切地奔赴而来了,你会向我迈出哪怕一步吗?
她嘤咛一声,烦躁地将他往后推了推。
“……头发。”她埋怨似的皱眉,眼都不睁。
“抱歉……”他才发现自已的肩膀压到了她发丝。
调整过姿势,裴西遒又小心翼翼抱住她,轻声问:“窈窈,你对我的心,与我对你的……是一样的吗?”
“困死了……你安静点……”两只手又开始将他往外推,毫不客气。
他错愕地望着她。
怎么睡完了就变得这么冷淡了。
裴西遒心里憋着股气,翻身下榻扯过衣物来,背对着她,侧目冷犟道:“那我走了。”
“随便了,走呗,”她慵懒地摆摆手,看都不看他一眼。
又颇不耐烦地道了句:“反正做也做完了。”
他站在榻前,刚把裤子提上,一听到她这句话,仿若有一大盆冷水自头顶倾盆浇下,凉透了心扉。
浑身血液都凝冻成冰。
他拧眉瞠目,满脸的不敢置信。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他颤抖着嗓音,近乎低喝地质问。
什么叫——反正做也做完了?!
在她心里,他就是这般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用具,除了满足她乐趣,再没有别的用处了?
她又视他的拳拳真心为何,可轻易丢弃的玩物,能肆意轻贱的埃尘?
裴西遒浑身发抖,脸板得难看极了。
他一言不发便穿好了衣服,动作大得令布料发出唰唰的声响,仿佛在跟谁赌气。
榻上,雍羽仍背对着他侧躺着,像只高傲冷淡的猫咪,对周遭的一切全然不在意。
裴西遒憋着火气,心底的郁闷如山岳般难撼,拽起佩剑和绶囊就往外走,脚步跟灌了铅似的沉重。
行至门畔,他凝伫良久,也没等到她的一声挽留。
“我走了啊。”裴西遒紧绷着神色,倔强地不肯看她。
无人回应。
“我真走了啊。”他不甘心,冲床榻的方向扬声道。
无人回应。
裴西遒咬牙,冷笑一声,重重摔门而出。
如使性傍气般,宣泄着所有的委屈与心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