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发最激烈的时候,魏延常举刀刃指向杨仪作威吓,杨仪则往往是一开始争辩不休,等到魏延要舞刀弄枪的时候,他却又泣涕横流。用川人的话说。
就是“拉稀摆带”,不像个爷们儿。
但如此一来,魏延的名声也很快就臭大街了——你将堂堂正正的公事矛盾,变成了私人纠纷,好意思?你一个堂堂正正的征西大将军南郑侯欺负一个文人,算什么本事!
就连军队里的荆州帮子弟,有时候也看不过眼,觉得魏延闹得实在不像样子。
费祎常介入二人之间,为他们谏喻分别,以释其意。
因此,诸葛亮在世之时,可以各尽魏延、杨仪之所用者,全赖费祎从中匡救之力。
“但是,现在,诸葛亮死了。”马岱不由得一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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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仪,也该来了吧。”
让马岱心心念念的杨仪,确实就在距离马岱不远处的山道上狂奔而来。
一开始,接受这个授权的时候,杨仪的心里也是打鼓得厉害。
说实在话,他是真的没有带过兵打过仗。
他就是一个长史,负责军中物资调度这一块的工作,这是他的专长。
而诸葛丞相却临终托孤,将大军印信交付与他杨仪!
在内心里,杨仪最怕的还是魏延。他注定不肯服从自己,万一闹出事端来,不可收拾。但诸葛亮的那封锦囊,给杨仪吃了一颗大大大大的定心丸。
看见是马岱而不是魏延带着大军迎接自己,杨仪觉得奇怪得厉害,魏延魏文长那老匹夫呢?那粗军痞呢?不是应该他带兵拦住我们吗?然后,我就激将他,问他:“你敢不敢叫三声‘谁敢杀我’?”
但现在,站在面前的却是马岱!
他们的大军都停驻在路边生火做饭,大路敞开无阻,一个上来拦截的都没有。
杨仪看着面前行礼的马岱,沉声问道:“马岱将军,我来问你——征西大将军呢?”
马岱沉声道:“启禀杨长史,魏延那厮谋反,已被某诛杀当场,其余逃散1000余众。”
杨仪心里一沉,“魏文长已被诛杀?”
马岱道:“正是!”
“首级何在?”
“首级在此!”
说着,马岱一挥手,手下军卒抱过来一个木匣子,里面却不正是那魏文长的一颗硕大头颅!
杨仪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想起往日在这狗日的魏延面前遭受的那些窝囊气,不由得恼火起来,一只脚便踏在魏延的头颅之上,指着骂道:“庸奴,有本事你再拿刀来威胁老子试试!”
说着,他还狠狠吐了一口痰在那头颅上。
然后,厌恶地挥挥手,让军卒将头颅拿开。
其实那头颅已经用生石灰腌制了一天,要说完全保持原貌原状,也是不可能的。但在每日心心念念要杀魏延这厮头颅的杨仪眼中,则必须要亲自确定——这厮是真的死了。
等军卒将魏延头颅拿开,杨仪看着马岱,一脸的疑惑不解,道:“马将军,却是为何?副将诛杀主将,还请马将军给杨某一个理由!”
马岱连忙拱手道:“魏延谋反,证据确凿——他带着这支队伍抢到前面来,本欲对长史不利,诛杀长史后,便去夺取汉中,抗拒国家。他欲拉拢某一起共事,某不得已便假意答应,寻机将其诛杀,其亲信士卒千余人逃散,追杀无果。”
杨仪将信将疑地点点头,道:“平北将军立下如此大功,某当禀明皇上,相信皇上一定会嘉奖马将军的。”
马岱答道:“诛杀反贼,理所应当。长史前面先行撤退,末将带兵断后就是。”
一时之间,杨仪简直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魏延该死,但却不是死在自己的手上,这让他的心里像堵了杂草一般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