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画雨的脸孔瞬间涨红了,“我不是小叫化子!只是我那天赶了很久的路,衣裳脏了,所以才被你误会。”
余沅希歪着头,又将云画雨由上而下的打量一遍,“我记得那天你穿得破烂寒酸,如今倒打扮得这么整齐,这些都是枫哥哥给你买的吗?”
语气里的那股酸味,连云画雨也听出来了。
可是,云画雨并不习惯于在人前显摆,更不愿意让人误会她与章羽枫的关系,思忖了下,才道:“大哥说,我在他家中当护院,如果穿得太差,让旁人看了,会说他苛待于我,显得他面上无光。”
“原来是这样。”余沅希的视线慢慢地移上去,从云画雨身上挪到了她的发髻上。
那根碧绿的牡丹玉簪,正插在云画雨的鬓边,翠绿欲滴,晶莹剔透。
余沅希盯了半晌,突然弯起眼睛,天真地笑了,“你的这根绿簪子真好看呀。”
云画雨有点茫然,摸了摸发鬓,“是吗?”
“是啊,它真漂亮,云姑娘,你能送给我吗?”
“什么??”
“我很喜欢这根簪子,你既然已有了很多首饰,那就把它送给我吧。”
余沅希眼巴巴地看着云画雨,唇边却露出一个甜美的笑,仿佛是在向她乞求,再也不似刚才语气里的那种若有若无的趾高气扬。
云画雨摇摇头,“不行,这是大哥送给我的,我怎么能再转送给你?”
余沅希朝着云画雨的梳妆台看了一眼,“你的首饰盒都装满了,怎么用得过来?少了一件又有什么关系?”
暗红色的梳台上,铜镜两侧各有一个小首饰柜,每个都分成五层,簪,钗,步摇,花钿,耳坠,璎珞挤得满满的,有很多金的玉的手镯甚至散落在外面。
云画雨顿了顿,仍然摇头,“不,大哥要是知道了,会生气的。”
云画雨记得,这根绿玉簪那日是章羽枫亲手插到自己鬓边的,他说他觉得这根簪子很美,他要她每日都戴着。
余沅希幽幽叹气,“我跟枫哥哥青梅竹马,他一向对我最好,他若知道我也很喜欢这根簪子,一定会同意让你送给我的。”
云画雨愣了愣,有点迟疑了。
她突然回想起初次见面之时的那番情形。
小树林中,章羽枫对余沅希很是维护,口口声声喊她“沅希”,见余沅希被自己逼迫得形容狼狈时,他宁可舍弃了郑天侯,舍弃了五万两银子,也要赶过来救余沅希,而且满脸焦急,神情极关切。
这种举动,应该怎么解释?是怜?是爱?是疼惜?是喜欢?
他在闯荡江湖,缉恶追凶时,都肯将余沅希带在身边,同进同出,并辔而行,他对她,真的是与众不同啊。
云画雨只觉心里一阵堵得慌,似是连气也透不过来,她不知自己为何这样难受,只是默默地伫在门边,半晌无语。
余沅希轻轻眨着眼睫,若无其事的笑了笑,“云姑娘,说起初见之时,你也冒犯我了,不仅放跑了郑天侯,还划破了我的衣裳,我虽没有怪你,但你也应该向我赔个不是,对不对??”
“不如就将这簪子送给我,算作你的赔罪之礼吧!”
余沅希笑盈盈的还待再说,云画雨已经一把抽下了簪子,递给余沅希,冷冷道:“别罗嗦了,我给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