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人到了北台钢铁厂,不等钱淑兰吩咐,王守仁就自告奋勇去叫人。
钱淑兰满意地朝王守仁点头,又夸了一句,“阿仁真勇敢!”
王守仁听了热气上涌,瞪瞪瞪地朝门卫室跑去,“大爷,我……我想找人。”
那个大爷朝他打量了一眼,一看他这模样就知道对方是个农村人,不过倒也没有说什么,更加没有鄙夷,“你找的人叫什么名字?和你什么关系?”
王守仁在刚刚进来的时候还有些紧张,但现在见大爷似乎没有因为他是农村人而看不起他,心里的忐忑也没了,咧着嘴飞快地答道,“我叫王守仁,我来找我五弟王守智。”
老大爷‘哦’了一声,把桌子上的老花镜戴上,翻着一本厚厚的本子,在上面翻找了一会儿,找到其中一行,仔细核对了一下,“嗯,有这人,你等着,我去喊人。”
王守仁立刻冲他弯了下腰,咧嘴傻笑,“谢谢老大爷。”
老大爷看他还挺实诚,面上也带了几分笑,“客气啥。”
说完,就直接进去找人了。
没过一会儿,王守智就跟着老大爷一起过来。
看到王守仁的时候,他还有些惊讶,以为家里出什么事了,等看到他娘也站在大门边,心里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要不然他娘也不会不顾自己的身体跑这么远。
两兄弟告别老大爷之后,走向板车前,车上面已经放了些东西,是特地带来给他们的,“娘,您怎么来了?”
钱淑兰看着他脑袋上的数字,孝心值3分,是非值6分,事业值10分。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觉得自己是受原身记忆影响,也许王守智这么些年不回家,并不全是李彩英的缘故,说不定是王守智自己不想回家呢。当母亲的都不愿意相信,自己亲手养到大的儿子会不孝顺她,都以为是媳妇撺掇的。
钱淑兰心里有些打突,如果连亲儿子都不欢迎她来城里,那她还怎么住在县城。
想到靠走亲戚恐怕是不行了,倒不如用苦肉计吧。立即把头上戴的草帽摘下。
王守智这才看到他娘额头上肿了好大一块。不禁惊呼起来,“娘,您这是怎么弄的?”
钱淑兰不想把自己丢人的一面说给他听,“我夜里起来上茅房,不小心滑倒了。嗑到门槛上了。”
王守智皱了皱眉,“娘,您也小心点。”
钱淑兰见他似乎没有关心自己的样子,微微皱眉,心里一凉,装作虚弱的样子,“小五呀,娘摔了这一下,就觉得自己真的是老了,就想过来看你一眼,给你做几天饭。你小时候,可是非常喜欢娘做得饭的。”
王守智听到他娘居然想要在他家住,心里有些不情愿,下意识地就把视线往他大哥身上扫。
他这动作被钱淑兰看个正着,瞪时就火了,原身这养得都是什么儿子呀!顿时也不装柔弱了,咬牙一跺脚,阴冷的视线直往他身上射,声音冷冷的,“小五,你该不会是不欢迎我这个老不死的吧?”
一看他娘这个脸色,王守智脑门就是一突,他娘该不会在门口发飚吧?那多丢人!
他急忙上前搀扶她,讨好道,“娘,看您说的,我是那样的人吗?您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钱淑兰装作看不到他铁青的脸,满意地拍拍他的手背,“小五,你是个实诚孩子,当初你拼命求我要念书的时候,就曾说过,将来有钱了一定让我吃好的,穿好的。这么些年我都记得。”白眼狼!有钱了就想把老娘甩了,门都没有。
王守智听到他娘提起以前的话,有点心虚。这些话,他当时也就是顺嘴一说,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能上学。
他家有六个孩子,如果他不学会讨巧卖乖,他娘能把他放在心上吗?
王守智听到这话,心里惊了一下,难道他娘真的不疼他了?
他失魂落魄地帮李彩英洗好脚,等他把水泼到外面,拿着盆进门的时候,鬼使神差的想到李彩英的话。
走到小房间那边,敲起了小房间的门。
这房间原本是小蝶的房间,因为他娘突然来了,李彩英就把小蝶接到岳父那边去了。连跟钱淑兰打个照面的时间也没有。
虽然钱淑兰占了原身的身体,可她并没有继承原身的感情,所以对此事半点也不在乎。毕竟她的任务跟那小萝卜头没有半分关系。
“进来吧!”钱淑兰特地没关门,就知道王守智一定会过来。
看到他,钱淑兰都替原身可怜了。她最疼的儿子其实是几个儿子中孝心最少的。也不知,原身知道了会不会伤心。
原身对几个儿子真是没话说。
就比如说衣服,农村每年都会发下布票,一人3尺3。这点布连件上衣都做不了,可原身克扣家里女人的布,全给儿子孙子做。
一人一身,年年都有。
家里的女人都是捡男人剩下的衣服穿,就连原身自己也不例外。
原先,钱淑兰想穿件体面的衣裳出来,可翻箱倒柜找了半天,都没找到有不带补丁的衣服。
难道这不是母爱吗?可是没人看到,尤其是这个小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