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忍着怒火,胸膛一起一伏,确认没有任何危险之后,才松开手。
“啊……”葛云雀也慌了神,她立即站稳身子,回过头去看到草地上确实多了一架已经报废的无人机。“这是谁放出来的无人机,不是不能在人多的地方放这个吗?”
没等两人说几句话,无人机的主人倒是自己跑了过来,一个一米七左右的男子上前捡起无人机的残肢断臂,气急败坏地过来追责。
“你们不知道这架无人机很贵么,怎么随便就把别人的东西打坏了,我跟你们说坏成这样可没法修好,你们要么赔钱,要么再给我换一个新的无人机。”男子觉得自己倒霉透顶,只是来拍些赛马素材,怎么就毁了一个装备。
一点儿礼貌也不懂,上来就想赔钱,葛云雀盖上相机盖子,叉腰道:“说什么呢,你在人群里放无人机,刚才还险些伤了我们,我们没找你要精神损失费就不错了,还想找我们赔钱,讲不讲道理!”
“你们才不讲道理,我是正规渠道购买的无人机,又是在空旷场地放的,怎么就不行了。”男子继续为自己狡辩,见还有其他人在,他懒得和葛云雀说话,直接装看不见她,转头问莱勒木:“兄弟,你说个价格吧,我都看见了,是你用马鞭把我无人机打下来的。”
莱勒木蹙紧眉头,握紧了马鞭,对于对方刻意的忽视十分不耐烦,“你说呢?”
嚯,还是男的好说话些,男子装模作样看了看手中的无人机,想了个价格。“五千,一口价,不商量。”
什么破玩意儿一开口就是五千,葛云雀拉着莱勒木的手,生怕他冲动,她可不愿意从兜里掏钱出来。
莱勒木冷哼一声,“就算我给你,你敢拿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男子气了,大声嚷嚷着让其他人都来看看,“大家都来帮我评评理,这两人弄坏了我的无人机,我都让他们便宜赔了,还不肯。这年头真是好人难做。”
赛马场上的其他人都看向这边,不少人走了过来。
“赛马场上不允许放无人机,违规者罚款五万,这一点你都不知道,怎么敢找我们赔钱的。”莱勒木把玩着手中的马鞭,他的这个马鞭精巧异常,柄首镶嵌着银色狼头浮雕,狼眼睛的位置嵌入了两粒天山墨玉,在不同的光线下会泛着各种冷光。
莱勒木对着过来的几个牧民说了几句哈萨克语,过来的牧民都是属于膀大腰圆的硬汉,甚至连那个蓝色长袍青年也过来了。
对方显然是外地人,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听得懂简单的一两句,却听不懂长句子,见他们神情透着一股杀气,吓得腿肚子都在发抖。
“我不要你们赔了……”男子抱着自己坏掉的无人机,连滚带爬地跑远了,生怕跑慢了就得挨揍。
见事情解决,那些人也就又散开了。
蓝长袍青年特意用普通话问:“没事吧?”
“没、没事儿。”离得近了,葛云雀才注意到对方是个长相俊美的人,不比莱勒木的长相清隽,而是另外一种充满了男性魅力的成熟长相,却又不像蒙古族人那么的粗犷。
她说话结巴,觉得丢人,尴尬地原地傻笑。
对方也笑,“没事就好,莱勒木的鞭子很准。”
这点倒是没说错,葛云雀抬头,见莱勒木正在看她,“呀!你脸被划破了,在往外冒血。”先前没来得及注意到他,或许是挥打鞭子的时候,无人机的某些零件掉了出来,碎片从脸颊边擦过。
她抓着莱勒木的手臂,另一只手摸着脸颊,仔细观察伤口。
“嘶——”莱勒木疼得皱了下眉头。
葛云雀顿时不敢乱动,“应该很疼吧,车里有医药包,我们过去处理一下吧,不然我担心你这伤口会感染发炎,到时候留疤就不好了。”
“也好。”莱勒木一副乖巧的模样,随后将视线看向另一人。
“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蓝长袍青年耸了下肩,他弯起眼角,似有话想说,平时摔得比这狠多了,也没见莱勒木说声疼,怎么一点儿擦伤就疼得好像受不住了。
车门打开,葛云雀从副驾驶位置翻找出医疗包,她庆幸自己身上还带了车钥匙,不然就只能去找其他牧民借用药物了。
“你坐车上吧。”她让莱勒木坐下,随后拆开一小瓶碘伏,和一包医用棉签,先为他的伤口消毒。伤口细长,三五厘米左右的长度,血丝渗了出来,碘伏沾上去,葛云雀吹了吹伤口,莱勒木下意识往后缩。
他停住几秒钟的呼吸,转开视线,耳根发红,“别吹气。”
“啊?好。”葛云雀不是很明白,但他说了,也就照做,碘伏清理好伤口,她取了一片创口贴,直接贴在了伤口上。“好在伤口不深,要是再深点,肯定会留疤,到时候我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对于任何一个人而言,脸上留下明显疤痕,都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更别提莱勒木还是一个容貌出众的青年。